“又不是我偷的壶,关我腿事?”琴童说道。
来保道:“蒙老爷天恩,书到,众盐客都牌提到盐运司,与了堪合,都放出来了。”
西门庆自是欢乐,接客迎礼,又令人仕进帽,唤赵裁缝来在家中裁剪尺头,趱造衣服。叫了好几个匠人钉了七八条都是四指宽、小巧云母、犀角、鹤顶红、玳瑁、鱼骨香带。正忙着,李知县差人送来羊酒贺礼,又拿帖儿送了一名小郎叫张松的来承诺调派。西门庆见此小郎年方十六,生得清俊,面如傅粉,齿白唇红,又会识字誊写,善能歌颂南曲,聪明聪明,满心欢乐,拿拜帖答复李知县,留他下来做书童儿,跟从马前马后。
有太师叮咛,有翟谦帮手,来保二人办事快速,不消两日,统统完整。因而星夜兼程,回清河来报喜。
西门庆问她:“你笑怎的?”
不一会,瓶儿来到。
喝酒中间,玉箫拿下一银执壶酒、四个梨、一个柑子,来到书房送与书童吃。推开门,却不见人影。玉箫怕被人瞥见,放下酒壶和果子,仍回前厅。恰好琴童儿冷眼睃见玉箫进了书房又出来,心中生疑,还觉得书童在里边。走了出来,并不见人,却看到一壶热酒和几个鲜果。这琴童赶紧把果子藏袖里,将那壶酒悄悄地提到瓶儿房里。房里只要奶子快意儿和绣春在看着哥儿,琴童问绣春那迎春上哪去了。正问着,迎春拿了一盘子烧鹅肉、一碟玉米面玫瑰果馅蒸饼儿与奶子吃,瞥见琴童便道:“贼囚,你在这里做甚么?还不去前边看酒。”
潘弓足搭腔道:“大姐姐,她那里是这个月,该是八月里生,还早哩。”
迎春只得把壶临时放在里间桌上。
因而大家面前斟满了酒。西门庆叮咛春梅道:“你们唱个‘人皆畏夏季’吧。”
来保正要照实说出是伴计,那吴主管向前说道:“小的是西门庆舅子,名唤吴典恩。”
“哪来的?”守门官吏一本端庄问道。
来保又递上太师寿礼帖儿。翟谦看了还与来保,叮咛把礼抬出去,到二门里首服侍。二门西首有三间倒座,来往杂人都在那边待茶。一会儿,一个小童拿了两盏茶来,与来保、吴主管吃了。
那守门官吏显出笑容,说道:“你既是清河县来的,大老远的,且略候候,我先去报知翟管家。老爷才从上清宝箓宫进了香返来,在书房内睡。”
绣春答复:“我娘害肚子疼,屋里歪着哩,就来吧。”
月娘问道:“派谁去请老娘?怎还不见来?”
翟管家答礼相还,说道:“来与老爹进生辰担礼来了?”
迎春便把琴童的事又说了一遍。
“你要看你去,我是不去看她。她是有孩子的姐姐,又偶然运,人如何不看她?头里我自不是,说了句话儿,见她不是这个月生养,只怕是八月里的,便教大姐姐抢白了一顿。我想起来好没出处,恼了我半日。”弓足说道。
月娘把不见壶的事儿说了,西门庆倒也不甚计算,说了一句:“渐渐寻就是了,嚷吵些甚么?”
瓶儿说道:“这囚根子,他干甚么把壶拿出去?后边正为这把壶闹翻了,玉箫推小玉,小玉骂玉箫,急得那大丫头赌身发咒,只是哭。你趁早把这壶送去才是,再迟,准保赖在你这小淫妇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