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西门庆打发上东京送蔡驸马、童堂上礼的人上路,又安排月娘、娇儿、玉楼、弓足、瓶儿五顶肩舆往吴大妗子家做三日去了,只留下孙雪娥在家中,和西门大姐看家。西门庆自去衙门。
弓足嫌少:“我还是去不成,那嚣纱电影,拿出去不教人笑话?”
两人都笑了起来。
白来抢不依,进了前厅,在椅子上坐了。就在这时,西门庆教迎春抱着尺头,从后边走来,与白来抢撞了个正面。迎春丢下缎子,今后躲避。白来抢说道:“这不是哥在家?”弄得西门庆见了推让不得,干脆让坐。睃见白来抢头带着一顶出洗覆盔过的恰如泰山游到岭的旧罗帽儿,身穿戴一件坏领磨襟救火的硬浆白布衫,脚下靸着一双乍板唱曲儿前后弯绝户绽的古铜木耳儿皂靴,里边插着一双一碌子绳索打不到黄丝转香马凳袜子。坐下,也不叫茶,见琴童在旁,叮咛琴童把尺头抱去配房给陈经济封去。白来抢拉开架式,没话找话说。西门庆只好申明眼下非常的忙,日日去衙门,每日坐厅问事,到朔望日子,还要拜牌,画公座,大发放,处所保甲、番役打卯。归家便有很多穷冗,无片时闲暇,送官迎爵,公事家务,情面贺礼,难以开交,东京蔡太师四公子选了驸马,童太尉侄男新选上大堂升批示使佥书管事,正给他们筹办贺礼。这时,夏提刑来到,西门庆去驱逐,白来抢还不走。夏提刑是为明日备酒接送大巡的事而来。筹议妥了,西门庆送出大门首,返来,见白来抢坐定原位未走,又找出闲话来扯。西门庆只得唤琴童儿放桌子,奉上酒菜,陪他吃了一顿,白来抢才抹抹嘴告别去了。
瓶儿说道:“好姐姐,你就别说如许的话了。”
刚巧,小厮棋童儿过来,玉楼叫住问他:“安然儿为甚么挨打?”
安然忙说道:“只怕来晚了,你白叟家等不得。”
西门庆笑道:“就为这事请我来?到前边橱柜内拿一匹红纱来,与你做拜钱罢。”
“真的是因为孩子哭接她来?”
两人谦让了一会,弓足才肯。又出去教陈经济换了腰封,写了两人名字在上。
相看韩爱姐时,西门庆也看中了王六儿。这王六儿本不是诚恳人家的妇女,常与小叔子韩二勾搭,见仆人来家,乔装打扮,显出个徐娘半老、风味犹存之姿色,令西门庆心摇目荡,神不守舍。韩爱姐的事是冯妈妈说合的,西门庆也让冯妈妈给王六儿传情达意。王六儿半推半就,欣然应允。以是,当韩道国送女儿进京之时,西门庆便与这王六儿勾搭上了。这王六儿很有手腕,又好“后庭花”,更喜品箫咂,直弄得西门庆心酥意畅。因而,西门庆为她买了个丫头,几近每天来这儿与王六儿喝酒取乐。王六儿有了西门庆,便把她那小叔子韩二赶得远远的。韩道国从都城返来,王六儿涓滴不坦白,全说了。韩道国见本身家里迩来得了很多银两财物,非常心喜,要老婆好生奉侍仆人,多赚几个银钱。
忽听得房檐上铁马儿一片声响,觉得是西门庆敲的门环儿响,忙使春梅去瞧瞧。春梅瞧了:“娘,是外边的风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