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奉告西门庆:“本日薛嫂儿肩舆送人家一个二十岁丫头来,说是你教她送来,要她。你也这大年纪,出息也在身上,还干这活动。”
正巧,吴大妗子出去,月娘说道:“大妗子,你来瞧瞧,像不像小两口儿。”
大妗子看着也乐了:“像,像。孩儿们在炕上张手蹬脚,小姻缘一对儿玩得好哩。”
到了乔大户家,已有好几位女眷在坐,相互见面施礼称呼。摆开桌席,两个唱的在旁弹唱,厨役上来汤饭,一道一道菜往上端,月娘赏钱不迭。递了几次酒,月娘下来今后房换衣服、匀脸去,孟玉楼也跟下来。到了乔大户娘子卧房中,只见奶子快意儿看管着官哥儿,在炕上铺着小褥子躺着。乔家重生的长姐,也在中间卧着,两小儿你打我我打你玩耍得欢畅。
西门庆看过帖儿,叮咛明早教来兴儿送礼,过几日,也请乔大户娘子,并周守备娘子、荆都监娘子、夏大人娘子。
吴大妗子说:“乔亲家,你瞧多好的一对小两口。”
是夜,弓足紧紧抱住西门庆,恨不得钻入他腹中,百般贴恋,万种恩爱,泪揾鲛绡,说话和顺,只但愿今后后男人每天来歇,日日来住。却不知西门庆不但勾搭上王六儿,并且使一百二十两银子,替王六儿在狮子街石桥东边买了所大屋子,好安闲玩耍。
乔大户娘子道:“亲家美意,他日望亲家去吧。”
月娘和玉楼喜好得要不得,月娘说道:“他两个倒仿佛两口儿。”
玉楼叫玉箫:“你去把那新来的丫头拉来见你爹。”
弓足讪讪的,不再言语了。
西门庆说道:“怪主子,你不是好好儿的?那里不好?早对我说,我好请太大夫看你。”
晚夕,众女眷吃完酒,收了家伙,抬去桌子,围定月娘请来的两个姑子,一个王姑子,一个大师父,正中间焚下香,秉着一对蜡烛,传闻因果。一向说到四更天,世人打熬不住了,月娘才让两位师父清算经卷安息。
这天,西门庆自去玉皇庙,又有吴大妗子、潘姥姥等堂客女眷来给弓足做生日。晌午过后,庙里送来八抬礼品,世人争着相看,逗着玩耍。弓足拿过一个写有官哥儿法名吴应元的红纸袋儿,扯出内里的经疏看,见西门庆名字上面同室人吴氏中间只要李氏,再无别人,心中就有几分不忿,拿与世人瞧:“你说贼三等儿九格的能人,你说他偏疼不偏疼?这上头只写着生孩子的,把俺们都不放在数内,都打到赘字号里去了。”
弓足接过来讲道:“甚么小羽士儿,倒真像个小太乙儿!”
西门庆夺过镜子也照了照,说道:“我如何不瘦?”
弓足说道:“你去,晚夕早些儿来家,我等着你哩。”
吴月娘叮咛瓶儿:“你把这经疏,纳个阡张头儿,亲今后边佛堂中烧了吧。”
这夜,月娘和王姑子一炕睡。二人谈到生儿育女之事,月娘把本身不谨慎扭掉孩子的事说了。王姑子承诺为月娘向同业薛姑子讨生子符药。月娘自是感激不尽。次日晚夕,王姑子要回庵里去,留下大师父多住几天,讲道说经,分离时,月娘给了王姑子一两银子。
玉楼端庄地说道:“你问大姐姐,丫头也领在这里,不信,本身瞧瞧。”
世人不由分辩,把乔大户娘子和月娘、瓶儿拉到前厅,两家割了衫襟,又去对乔大户说了,拿出果盒、三段红来递酒。月娘叮咛玳安、琴童快往家中去对西门庆说了,当即抬来两坛酒、三匹缎子、红绿板儿绒金丝花、四个螺钿大果盒。两家席前挂红吃酒,众堂客为吴月娘、乔大户娘子、李瓶儿三人都簪了花,相互拜了,重新安席,坐下喝酒,众堂客此时的话头又更多了。约吃到一更时分,月娘世人方才拜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