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弓足虽说也在月娘房内听薛姑子讲道,又听那妙凤、妙趣唱佛曲儿,可心不在焉。挨到晚夕起更时分,才回到本身房中,不见西门庆的踪迹,向床上去摸那淫器包儿,没了。
月娘正同大妗子、孟玉楼说话,听弓足这么一说,不知怎回事。
月娘问他:“你本日往哪去了,坐到这迟早?”
胡僧方才收下,打问讯谢了。临出门,又叮咛道:“药不成不消,更不成多用,戒之戒之!”说完,背上搭裢,拄定拐杖,出门扬长而去。
西门庆用烧酒把胡僧的药吃下一粒,脱了衣裳,上床与王六儿行房。坐在床上,翻开淫器包儿,使上银托儿,又把胡僧给的粉红膏子药挑了有一厘半儿安设在马眼内。顿时,药性发作,那话暴怒起来,露稜跳脑,凹眼圆睁,横筋皆见,色若紫肝,约有6、七寸长,比平常分外粗大。西门庆心中暗喜:“公然胡僧此药有些意义。”
弓足说道:“定是拿了往院中那淫妇家去了。等他来家,我要好生问他。”
瓶儿本觉得他会去娇儿房里睡,以是把孩子安在本身身边睡下了,见他急不成奈的模样,说道:“你去后边睡罢了,孩子才睡得甜甜的,我这里不耐烦又身上来了,不便利,你往别人屋里睡去不好?只来这里缠。”
月娘和薛姑子、王姑子在上房宿睡。王姑子把整治的头男衣胞,连同薛姑子的药,悄悄递与月娘。薛姑子教月娘:“拣个壬子日,用药儿吃下去,晚夕与官人同床一次,就是胎气。此事不成让别人晓得。”
西门庆坐了一会儿,提起脚儿,还是踅到瓶儿房里来了。
月娘千谢万谢,每人又给了二两银子,还说:“若坐了胎气,还与薛爷一匹黄褐缎子做法衣穿。”
月娘说道:“你看是有个槽道的!这里人都等着他,他就不出去了。”
王六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相迎,接住西门庆,让进里间,陪坐一旁。西门庆从袖中取出一对金寿字簪儿,又递与她五钱银子,要她令人去买烧酒。王六儿安排安妥,清算吃酒。
胡僧笑道:“贫僧乃削发之人,云游四方,要这资财何用?官人趁早收归去。至于此药,已够你用的了,何必传方儿?”说完,要起家告别。
月娘听了,如何不恼,对着妗子、玉楼说道:“你们昨日也在跟前看着,我说了她甚么来?小厮交灯笼出去,我只问了一声:‘你爹怎的不出去?’小厮倒说往六娘屋里去了。我便说:‘你二娘这里等着,恁没槽道,却不出去。’论起来,这话也不伤她,怎的说我虔婆势,乔作衙?我是淫妇老婆?我还把她当好人当作。本来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里看人去。真是个绵里针、肉里刺的货,还不知背后在男人跟前架的甚么舌儿哩。怪不得她昨日分裂地就往前走了。俊姐姐,哪怕男人成日在你那屋里不出门,别想我这心动一动儿。一个男人,丢与你们,随你们去,大不了守寡不过罢了。想着一娶来之时,贼能人和我门里门外不相逢,那等如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