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吴二舅、贲四买了一付棺材板来,教匠人解锯成椁。众小厮把西门庆抬出,伏贴在大厅上,请了阴阳徐先生来批书。这时,吴大舅也来了。徐先生看了手,说道:“正辰时断气,百口都不犯凶煞。”因而叨教月娘,三日大殓,择仲春十二日破土,二十出殡,也有四七多日子。月娘点头同意,一面令人管待徐先生,一面差人各处报丧。
这事传给月娘晓得了,叮咛门口的安然儿,不准李家人来往。这李娇儿恼羞成怒,找寻由头儿同月娘大吵大嚷,还要吊颈。月娘慌了,与大妗子计议,把李家虔婆请来,要打发她归去。虔婆趁秘密钱,月娘把她房中衣服金饰箱笼床帐家活全数与了她,打收回门,只是不把伏侍她的两个丫环放去。娇儿还真想要这两个丫环,被月娘一句“你倒好买良为娼”说到心慌处,不敢再言,拜辞了月娘而去。不久,张二官使了三百两银子,娶到家中,做了二房。那应伯爵也日日在这张二官儿府中趋奉,把西门庆家中大小之事,尽奉告了他,又说了弓足的仙颜才情。张二官非常欢畅,一方面办理千两银子,上东京寻枢密院郑皇亲,要讨提刑所西门庆这个缺,一方面叮嘱应伯爵探听潘弓足嫁人的动静。
今后,这二人每日白日偷寒,傍晚送暖,或倚肩嘲笑,或并坐调情,掐打揪摸,通无顾忌。偶然因为有人在旁,不便说话,便将苦衷写成,搓成纸条儿,丢在地下,你传于我,我传于你。一日,四月气候,潘弓足将本身袖的一方银丝汗巾儿裹着一个玉色纱挑线香袋儿,内里装安眠香、排草、玫瑰花瓣儿,另有一绺头发,又放了些松柏,一面用针挑着“松柏长青”,一面是“人面如花”八个字,封妥,去与经济。不料经济不在本身配房内,因而从窗眼内投出来。经济返来开门入房,见了拾起来,翻开,品玩诸物,又见一纸上有首词,名《寄生草》:
因而二人相搂相抱,联袂入房。房中荧煌煌掌着灯烛,桌上设下酒肴。弓足问道:“大姐晓得么?”
出殡那日,李桂姐在山头上对李娇儿说道:“妈说你,摸量你手中没甚么金饰东西?不消只顾在他家。你又没后代,守甚么?教你一场嚷乱,登开了罢了。昨日应二哥来讲,现在大街坊张二官府,要破五百两银子,娶你做二房娘子,当家理纪。不成错过了光阴。”李娇儿记在心中,掉队乘人乱之时,把那裹五锭元宝的布包传了出来。
陈经济待大姐走去后边月娘房听那尼姑宣卷去了,与了丫环元宵儿一方手帕,叮咛她看管房中:“我去你五娘那儿下棋,若大女人出去,你快去叫我。”元宵承诺了。
弓足也悲不自胜,说道:“我的哥哥,只怕人不肯容我。”
月娘问弓足:“陈姐夫来这儿做甚么?”
这日,弓足见大姐在后帮月娘她们做事去了,公开捏了经济一把,说道:“我儿,你娘本日可成绩了你吧,趁大姐去了后边,咱往你屋里去吧。”经济听言,内心一阵欢乐,先往屋里开门去了。弓足黑影里抽身,钻入房内,也不说话,解开裙子,仰卧在炕上,双凫飞肩,与陈经济交合玩耍。顷刻云雨了毕,弓足怕有人来,赶紧出房,今后边去了。
遗精溺血流白浊,灯尽油干肾水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