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渔点头道:“我只记得,‘这是关乎千万人身家性命的大事,容不得半分忽视’,更何况,我是大理王子,他不过王家侍从,风三先生何故倒置尊卑?”
风中沙沉默半晌,俄然微微欠身,道:“段公子所言有理,是风三说差了。”他转头对王侍从道:“听到了么,枉你几十岁人,还不如个孩子看得清楚。”
得出这个结论,丁渔才放松下来――若慕容氏当真如此神通泛博算无遗策,那他还真没有信心能算计得了他们。
丁渔说完了前面半截经历以后,便张口打了个呵欠,做出精力不旺的模样。段英思立时道:“可儿你身子还未曾大好,不要过于费心,剩下的下回再说。你先小睡一阵,待为父……为师去叮咛厨房,将昨日大夫留下的药方煎好拿来。”
丁渔昂首,只见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高瘦男人,面貌也算周正,只是嘴角一道向上的刀疤,给人一种总在嘲笑的感受。丁渔认得此人,他恰是四大师将之三,风中沙。
风中沙指了指丁渔,道:“你不该向我报歉,该向段公子报歉。”
丁渔合十施礼道:“这位想必就是风三先生,小僧尝听包四先生提起过。”
饶是如此,慕容氏的手脚之长,也让丁渔暗自心惊:张家打通私运军器的门路是依托慕容氏的干系;包长风能够等闲将杀人重犯张百兆从缧绁中提出来杀了;猎庄中的卷宗他们能随便调阅――慕容氏的根须,已不知延长到了那边。
“啪!”
王侍从承诺一声,正要辞职,却被风中沙叫住,他从怀中抽出一条手帕,递给王侍从,道:“咬在嘴里。”
“猖獗!”丁渔喝道:“你不过是王府下人,有何资格来诘责我!”
以段英思的内功修为,一两宿不睡当然不会精力怠倦,不过一来他看丁渔确切已不要紧了;二来不想拂了弟子(儿子)的一番孝心,是以欣然承诺,自行回房补觉去了。
丁渔道:“当日包四先生将小僧带出来时,曾一再警告小僧,说今后时现在起,你要健忘你曾经的统统,包含姓名、出身、亲朋。你要牢服膺住,你便是段素可、僧可,僧可、段素可就是你。这是关乎千万人身家性命的大事,容不得半分忽视!”
“是是,是小人冲犯了段公子,请段公子恕罪。”
“这位王侍从,不知为何,甫一见面就指责小僧身份,小僧已经警告过他,他却变本加厉,无法之下,小僧只好脱手打断他。”
正因如此,丁渔才不敢一照面就将慕容龙城的诡计奉告段英思,毕竟他对段英思体味太少,除了武功了得以外,不知他策画城府如何,万一他打动之下,直接挺着一阳剑气指去和慕容龙城冒死,只怕还会扳连了本身。
丁渔点头道:“弟子身材已无大碍,师父昨夜一宿没睡,不免精力怠倦,还请回房稍作安息,不然弟子心中难安。煎药之事,我自去奉求王侍从,恰好我还想劳烦他替我找几本佛经。”
“你为何打他?”风中沙问道。
王侍从盗汗涔涔而下,慕容四大师将中,风中沙或许武功不是最强的,但绝对是最阴狠的那人,王平常没事看到他都会憷,何况此次撞到了他手上。王侍从连连弓腰作揖道:“是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请风三先生高抬贵手,绕了小人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