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儿,”宠渡不无戏谑,“多下雨少打雷。”
轰——
毒浪携万钧之势砸落,狠恶的打击下,宠渡身不由己滑退两步,连带着将魔刀在空中上拉出一道深痕。
“可看他的模样,较着另有依仗啊。”
司徒奋及一干传功弟子离得比来,首当其冲,无不倒地,又因破功的反噬飙血不止。
在此转眼即逝的空当,两侧高墙上,蓝衣长老眉头一跳,红须长老心间乍紧,异口同声地吼了起来。
“嗯?!”老者眉头微蹙,死死盯着波澜中时隐时现的那些许魔光,把奔涌而至的浪头看也不看一眼,只扬起长袖挥了挥。
嗯……力量貌似规复些许了。
场间阵势本就四周高中间低——换言之,司徒奋集世人之力,生生培养出一条河道!
恰好无需全数接收,在炼化并充盈本身后,司徒奋将多余灵力尽数开释出来,加持真界。
只因身上的痛感逐步减轻,想来麻痹肌肉的体例已经开端见效,为尽快结束战役,唯有出言激将,以是明知会惹怒对方,宠渡也不得不为之。
“刀势?!……”
“这……”
呵!若在平时,此不过“轻风”罢了,纵是再烈数倍,宠渡也自岿然不动;何如眼下身困体乏,连每次呼吸仿佛也拼了尽力,遑论抗风?
浪未至风已起,如千军嘶吼,如万马竞腾,吹搅尘沙,毁灭篝火,只剩石墙上夜光石的幽幽萤茫。
“这地形、这架式……”宠渡忽而明白了司徒奋的筹算,正要有所行动,不防身上蓦地一轻,先前那种掣肘的淤塞感淡去很多。
“嗬!”
前有金乌弟子把守;后有银发长老紧盯;左墙上坐着红须长老,右墙上盘着蓝衣长老,各都好整以暇,一副看戏模样。
浊浪向两侧仓猝堆叠,紧缩,狠狠地拍击石堤,荡漾中搅起惊涛骇浪,漫过墙头排空直上。
毕竟,事儿还没完。
宠渡蓦地顿足,双臂擎刀,死死盯着高处的河道,作势欲劈。
由玄功与千斤顶混融而成的血甲本就不堪重负,再经这一拨风雨,至此终究溃灭。
颤抖着取出几个玉瓶,宠渡抖出仅剩的药散,管它补血养气还是啥,一股脑儿全灌嘴里,随便嚼上两口,和着血水囫囵吞下。
“司徒……”
气流震惊,摩擦出颤音。
刀尖上传出激烈的牵引,跟着宠渡的行动,周遭的暗潮遵循奇特的节律飞速扭转开来。
金乌弟子聚于高处,开口宽广;相较之下,宠渡身居河谷凹地,恰是阵势最低点,河道也更加逼仄。
本来澎湃的巨浪,甫一撞上魔光,便似新雪被烧红的烙铁化开普通,顿时一分为二,竟沾不得宠度分毫。
宠渡挺尸般背抵孤石,一时转动不得,任由嘴角淌出的污血渗入胸怀。
“这会儿不比先前,想这厮亦是强弩之末,我们这么多人养精蓄锐以逸待劳,何惧之有?”
海量的精炼元气竟不走气脉,而是直接泄出体外,化作玉红色的灵光。
“宠渡小贼,休再放肆。”
“此子鸡贼得紧,莫叫他摸黑溜了。”银发老者急抖袖袍,扬起无数夜光石飞射而来,“扑扑”嵌入两侧高墙中,泛出星星点点的微光。
毒流不竭冲刷与腐蚀,水下的空中已然沟壑纵横,仅魔光覆盖的范围内尚算无缺,宠渡身在其间,中流砥柱般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