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道人拈符在手,还没来得及贴腿上,不防碎新月猛地一缩,如脸盆大小,绕着脖子抹一圈,瘦道人一颗脑袋掉骨碌碌滚在地上。
血花“滋滋”,飙有三尺高。
“哦?老夫倒想听听。”
同在一个妖寨,朝夕相处十几年,念奴儿天然晓得灰狼的性子,意味深长隧道:“狼伯夙来豪情仗义、恩仇清楚,说甚么‘看热烈’才是诛心哩。”
胖道人倒是跑出二里地,却也难逃,被新月穿胸而过当场断气。
“大的护你明净,小的是自家人,于理于情,于公于私,叫老夫焉能不救?”灰狼点头叹着,一边与奴儿闲谈,一边敷药治伤。
也怪她体质有异,生而带香,此次来映月湖,远近胡蝶闻香围聚。凡是珍宝现世,常有异象伴生。三道人见此奇景,觉得有宝,寻迹而至,这才有了先前的事。
“殊途同归,不问族类,达者为尊。”宠渡不卑不亢,“尊声‘前辈’,该当如此。”
但就算分头跑路,也窜改不了甚么。
“晓得焦急了?”灰狼又气又心疼,“还贪玩儿不?”
幽幽的蓝光,映照出一个狼首来。
宠渡来不及掏符,只能双手上托,接收氛围中的水行元气,化一层冰盾举在顶上。何如根骨太差,那冰盾仅得薄薄的一层,那里堪砸?
原是三道人进山历练,整日与妖兽厮杀,半年未曾近过女色。这类事儿若无引子,忍忍也就畴昔了,但恰好就让矮道人撞上念奴儿,顿时淫心大动。
“老三且住。打死了还如何耍?”
“可惜了。”瘦道人顿脚直叹。
丹境大妖,美满境地。
昏黄当中,似闻声有人叫本身,宠渡把眼一睁,见得黑丫头一张鹅蛋脸,又听中间一个声音,——“哎,醒了醒了。”晃眼一瞟见一个白团子,上面眨巴着两粒黑豆。
大略炼体之威确切可怖,来人也感觉有些毒手,抢先不斩胖瘦二道人,却认准了矮道人动手。
“前辈?”灰狼咧嘴笑道,“我是妖,你是人。妖人殊途,你却如此称我,难道诛心?”
“狼伯答不承诺嘛?”
“小黑子,你可真出息。”灰狼冷哼一声,“这才刚出盗窟,就认小我族娃娃作师父,当真不怕寨子里的兄弟姐妹笑话?”
女子撒娇,扛得住的都是纯爷们儿,更何况黑丫头那么心善可儿!纵是铁石心肠也被熔化了。
一道丈高新月刷过。
半截獠牙。
冰盾刹时成粉,在班驳的日光里熠熠生辉。一道人影身染晶莹,似炮弹般“嘭”一声砸进土里,宠渡摔得五迷三道,止不住一口鲜血喷落胸前,头一歪直接昏死畴昔。
一抹蓝光乍闪即逝。
“哼,”灰狼色厉内荏,“都是寨里长幼惯的。”
宠渡下认识就是一躲,牵动伤口,疼得直吸冷气。不料那“白团子”竟然还会动,一瘸一拐跳过来,道:“师父你躲甚么?是我,小鸦呀。”
那幽蓝新月快似闪电,令人底子不及反应。但听“哗啦”一声,矮道人浑身一颤,已被从当中剖作摆布两半。
砰——
胖道人眉眼一跳,“宝贝?!”
自林间飘出三个字,“不是人。”
炫目光彩中一声炸响。
“敢欺负咱家丫头,就该挫骨扬灰。”
“更因保护之情。”
巨响声中,半空爆开一圈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