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不知其长。
“慌个甚?!也不怕一口唾沫吞不过来被呛死。”另有人戏谑言道,“当务之急,是马上催动统统禁制与封印。”
“真他娘的黑。”老者笑骂道,“尔等无良后生,不知白叟家眼神不好么?速速弄些儿光来。”
沧桑却雄浑。
殊异胜境里,只听宠渡略带哭腔的无助号令与吼怒:“那、那是空桑木啊空桑木。观其模样少说百年。你个夯货嚼也不嚼就一口生吞了?……两百年的小巧花?!……”
“我等有言在先,只要说出命盘能够的去处,即赦汝自在。”那声音透出浓烈的勾引意味,“彼时天高海阔任尔畅游好不快哉,何必死硬若斯在此享福?”
只当宠渡睁眼看时,大小各别的光团五颜六色,如同镶嵌在皂袍上的明珠宝玉;一簇簇浩渺烟云光怪陆离,宛似无垠画布上一幅幅浓墨重彩的山川适意。
啃完这谷啃那谷。
闷笑。
一名老者。
“罗天道衍……好个罗天道衍。”宠渡蹙眉喃喃,望着跟前悠悠浮动的圆盘,顿时想起先前光团中储藏的那抹通俗气机,只可领悟不成言传,不由啧啧暗叹,“好玄哪。”
当中最细者,也逾百万丈,威势与白灵寨、净妖丹谷两处天谴之雷相较,堪比皓月煌辉与萤火微光,但在老者身上却连一丝灼痕也未曾烙下。
穹顶之上,十二光团化作十二轮太阳一字排开,高出全部天涯,散出的光热温暖柔暖,落在身上并无涓滴灼烈之感。
下一刻,本来暗淡的天下突然大亮。宠渡不自发遮眼闭目,睁眸再看时不由怔立当场。
“妙极妙极。前辈总算情愿睁眼。”蓦地有个声音忽远忽近,在漂渺的虚无中幽幽回荡,顷刻将周遭缤纷喧闹的动静尽数压下,“不枉吾辈苦候无尽光阴。”
他瞥见了星斗。
……
七百年紫脉菩提。
虫王也不遑多让,本就在地里待惯了的,当下这点厚土如何拦得住,钻根嚼茎,尽寻那等精华玉液猖獗吸食;所过之处,花草树木目睹着枯萎殆尽,接着被随即而来的唔嘛尽数支出肚囊当中。
满山遍野的花木。
“嘤嘤嘤。”虫王也应了两声,不知是附和还是在劝唔嘛:别顾着辩论了;趁‘两脚兽’这会儿动不了敞开了吃啊,不然等他缓过来可就没咱哥儿俩啥事儿了。
特别不知是尚未成形还是撞击以后的残体,当半个星斗自脚下扭转着飘过,将人衬得是如此微渺,宠渡不由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由表及里渗进了五脏六腑。
浑沌的灰尘无量。
低低浅浅的虫吟。
“咦?!”宠渡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盘古,“难怪大神老爷搏命也要破开鸡子出来,这般憋久了谁他娘的撑得住啊。”
“尔等策画手腕失实超凡;若非如此,小老儿断不至于被困此界。”老者嗤笑阵阵,“却也仅止于此了。宵小之辈毕竟不敷为信。”
光,发自圆盘。
炽焰汹汹争相转动。
待头晕目炫的感受稍弱,宠渡急稳心神偷眼观瞧,却见周遭一片暗淡。未几,平空闪现出1、2、3、四……十二个光团,绕着圆盘从左向右缓缓扭转。
最多的则是无光无泽的土石抟聚成形,远观渺如鸡子或药丸,近看却庞大非常,各自绕着那些光球扭转,抑或在烟云之间有节律地游弋。
宠渡即有无穷力量要发挥,不由举头,挺胸,展臂,蹬腿,一如振翅悬停的蜂鸟,又似破茧而出的胡蝶,将掣肘满身的那层桎梏轰然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