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宝有一事相询,敢请见教。”
对来自四周八方的猎奇、质疑、戏谑、嘲笑乃至气愤全不在乎,宠渡吃了个半饱,待那炷香烧完也歇得差未几了,想到即将收场的猎杀游戏,望着暗淡的天气喃喃自言,“真他妈应景。”
“守这几天不就是为了小爷嘛,”宠渡立品城头,“如何都不动?”
“瘦了?”戚瘦子沉吟半晌,将手上猪蹄一扔,“道兄请了。”
“不过就凭这副衰样他杀得了谁?!”
“吴胜小儿。”楼上忽有人岔道,“要不你尝尝?”
十几日前被宠渡骂狗的场景尚历历在目,现在又被说成狗,金乌弟子似被踩到尾巴的猫普通,争相跳脚骂道:“好个独眼儿龙,骂谁狗呢?”“小叫花没找着,又来一个。”“真当本派好欺负?!”
“疯了。这独眼儿龙疯了。”
却有一人颇觉得喜。
“‘在劫’是甚么人?”
众修虽不知详细,却也猜得是哪方面,无不暗笑,把刀疤脸臊得满脸通红。
“戚瘦子,一时对劲莫要放肆一世。”那叫吴胜的猎妖客咬牙切齿,伙同身边一人作势欲打,“信不信老子先宰了你?”
马不断蹄赶回邀月楼,如前叫伴计在树下现摆一桌,叫来好些好菜,取出老头子的牌位搁在劈面位子上,点了白蜡,插了燃香,摆了祭酒——一早从坛子里匀出来装在小罐儿里的金乌灵酒;随后旁若无人地吃起来,没一会儿便引来各方谛视。
只角落里驰名女修,一管玉鼻,玄色短打,眉宇间豪气照人,浑身透出一股子野性,暗道:“本来那晚是他救我。”小意拱手聊表谢意,又听宠渡喝问:“金乌山谷的狗腿子来没有?”
四周极尽调侃的猎妖客先前多么的不成一世,现在却似中了定身符普通僵愣原地,连酒水满杯后溢在桌面也浑然不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大嘴在楼上与树下来回顾望。
“我道是谁坏我功德。”刀疤脸闻言,本已结痂的部分蓦地模糊发痛,仿似伤口挣裂开来,不由豁然起家,“竟是你这臭虫?!”
“正宗招牌葫芦哎——”店小二打里间出来,边走边呼喊,刚踏过门槛,第二句还在喉咙,俄然感觉苗头不对,又灰溜溜地退了归去。
“这仨咋还掐起来了?”
本来喧闹的街道俄然没了声气,还在铺子里吃喝的散修无不迷惑儿。沿着笔挺的烟袋巷,两排脑袋从二楼的窗户里前后探出来,很多人正嚼着东西,一张嘴歪来扭去。
“外强中干的家伙。”
李二更是喝问:“信不信办了你?”
“我……我肏。”
宠渡经东门入城后先去坊市,一圈转下来暗将千机不倒翁揣进包里,至此最后的筹办也已伏贴,必须赶在买卖不倒翁的动静传开之前脱手了。
“独眼儿龙啥意义?”
雨不大,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
是以,近两日的天气老是阴沉沉的。
“晓得是谁就从速说啊。”
“若说外强中干,这儿不另有一名独眼龙嘛,半天了还没动静。”
“小二哥——,有人砸你家场子咯。”
“你个淫棍。”宠渡避而不答,“本日可将裤腰带拴好了?别又打成活结。”
金乌十四人中,有当日守城的,一听声音便觉耳熟。特别李二,听到“红办”“白办”几个字,立时浑身发颤,手指宠渡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一句话来,“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