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好说、好说。”乌小鸦口头谦善,内心却美滋儿滋儿的,也不飞了,落在树梢上梳理着羽毛。
石子入水的声音还没散,——刷!大小两道身影同时蹿出,像离弦之箭从湖岸冲下水面。宠渡本就比不过,又故意慢一点,转眼就落在前面。
宠渡一瞅书名,闭眼感喟。
“这是写书人惯用的伎俩。”
“那边可有水?”宠渡手指火线。
“照讲好的端方,先到先赢,如果跑出了道,就算输。”
“道友且慢。”宠渡居住树枝,扯起嗓子开吼,“可否听我一言先?”
但这死鸟儿左一口江湖右一口江湖,实在令人忍俊不由。据妖息的颠簸来看,也不过方才破境,从启灵上到采炼。
“便以圆盘作注。若我幸运得胜,你把圆盘还我。”
提及来慢,实在很快。
宠渡脚下不断踏叶而过,看准间隔腾空前翻,一掌拍在阔叶上,抓紧圆盘时借力变向,把飘在湖面的乌小鸦一并捞起,接着几脚蜻蜓点水稳稳落在湖岸。
“每至紧急处便戛但是止,以此吊人胃口,”宠渡笑道,“最是可爱。”
“圆盘你拿走,我绝无二话,再不究查。你敢是不敢?”
“这便好办,烦劳道兄随我映月湖走一遭。”宠渡面上笑嘻嘻,暗里却道:“死鸟儿还‘然也’,等下看你燃不燃。”
“头可断血可流,名声不能臭。”乌小鸦嚼出几分事理来,事关江湖职位,慎重且严厉;何如对那亮闪闪的圆盘确切喜好得紧,又很舍不得。
甚么是江湖诡谲?
“何种伎俩?”
“然也。正有一湖,名为‘映月’。”
“这……”乌小鸦不言,只把豆大两颗眸子转了转。宠渡适时再添一把火,扼腕点头一副可惜模样,“彼时,‘抢遍山中无敌手’恐成绝响,多年辛苦付诸流水矣。”
“怎讲?”乌小鸦踱着小碎步。
一道火柱破水而出。
一着不慎,成绩“落汤鸦”。乌小鸦醒转过来,捶地哭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转而翅指宠渡骂道:“人族公然奸猾,小娃娃耍赖。”
“作何赌注?”
“比一比?……比甚么?”
“现在晓得跑不过乌爷爷了?倒也不笨。”
“咦,你如何这般清楚?”乌小鸦一脸恍然大明白的模样,把双翅一合,眼包泪花,满脸等候地望着宠渡,“下卷是不是在你那儿?”
“这最后一步,还希冀道兄。”
“小场面。嘎嘎。”乌小鸦叼起两片叶子,沿着两条水道中间飞至绝顶安设阔叶,再把圆盘放在树叶上不使下沉,涓滴不察宠渡趁机将符纸射在一片阔叶之下。
话音未落,水面俄然炸开。
话虽如此,但乌小鸦除了贪玩,实在并没有甚么坏心眼儿。见其湿漉漉蔫巴巴一副惨样,宠渡实在于心不忍。
“比谁快。”
“嘎嘎。我的,小盘盘是我的。”乌小鸦飞过一半,觉得稳了,转头看时,正见宠渡手掐法诀,不疑有诈,“现在才用秘法?晚——”
“你若输了,又当何如?”
“看样貌,这小子只比黑丫头大个三两岁,愣头青一个,也敢应战你家乌爷爷,不自量力。
一颗卵石被丢在高空。
统统伏贴。
“比一比?这可如何是好?如果黑丫头在就好了,也可帮我拿个主张。”乌小鸦生躲在树后几番探头探脑,肯定宠渡并未偷看,这才从斜挎的小布包里拍出一卷页边发卷的黄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