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蔽之,此式遇强则强。
而宠渡这半式本来名曰“道高三尺”,可吞噬对方手腕再以十倍之力反打归去,其意境还远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上。
“那死瘦子必是想到此节,看似为我等考量,实则惊骇魔党得胜,故而出言相惑以期蒙混。当真凶险。”
紧随一阵夺目华光,干天一声巨响。待适应了那光芒,统统人循声定睛,得见屋顶上好像定格的一幕,顿时瞠目结舌。
“傻呀。本身看。”
“我***肏。”金克木看得血脉偾张,压不住心间震骇猛爆粗口,“老、老魔本来这么强?!比我猜想中还高了十万八千里。”
“笑话。有宗规束缚,真觉得他敢下杀手?少在那儿危言耸听。”
“魔头。”房顶上崛起号令,“莫非忘了你宗爷爷?”
“宗师兄咋想的?”
古井无波,如看死人。
阎王钦点,人仙难保。
刀尖所触,刀尖所向,偌大的扇面内大地瞬为焦土,没有烟气,不见火光,甚而连糊味儿也闻不到半点,直接黢黑一片。
漫天余烬中,叶舟腾空回身,顺将巴掌大一个物件抛起,起手指时,体内灵力突然清空,却教金光大绽,那物件儿顶风暴涨,瞬息厚逾七尺。
——轰!!!
“是啊。”贪狼向来自认脑筋不好使,当下却也听出了自家兄弟的弦外之音,“咱几个与这等人物竟是一伙儿的?!哈哈哈哈……”
“要不要劝劝?真被老魔搞出性命也不好交代。”
“请连师兄主持公道。”
昔日何侍劳赠礼的画面在叶舟脑海中一闪即逝,厥后诸多经历也证明其所言非虚,不管局面如何危急,只要祭出此盾总能护得全面以待援兵,或寻机脱困乃至逆势反杀。
狗日的。
上有宠渡魔刀低垂。
中间不知如何隔了一缕颀长人影:左手负腰,右臂架刀,螓首昂扬长发飘飘,一袭素衣上白光莹莹,某种玄奥难懂的阵纹时隐时现兀自流转。
叶舟鄙人。
——会死人的。
尘灰轻扬。
说时迟当时快,刀锋瞬至。
残烟飘零。
反是叶舟其人身在半空,脚下踏实无以承力,在刀盾相触的顷刻便受不住金盾上传来的反震力道,一早似颗炮弹般砸穿屋顶猛摔在地,免被随即而至的刀意灼成飞灰。
当前局面,除了长老宗主之流,这不器院里里外外已无人有本钱插手此事了——也没人敢插手。君不见那刀身仍自凶光熠熠,明显还封存着起码六七成的力量。
“可惜那帮鳖孙不承情。”
宠渡至今虽只挥斩两次,却足可见那刀身所封印的力量已到了多么可骇的程度,威虎盾纵非等闲,又岂能扛得住?!
另二人一早连滚带爬远远跳开,各据一侧。
远的非论,且说数月前炎窟山妖人鏖战,早在宠渡了局前,恰是仰仗此盾,叶舟为世人争得喘气之机;再如宗文阅先前所放符火,如果易位而处,叶舟自问无虞,断不似宠渡那等狼狈。
叶舟双臂擎盾,硬往上顶。
宠渡行至檐下,冷眼相望。
“总有人何如他。”
“跑不跑爷不晓得,要你嚎?!”
“胖爷怎不接着劝?”赵洪友笑问。
“一看就是新来的。”
“这当口谁敢去触老魔霉头?”
“谁?!”
蓦地间,宗文阅惧散如潮退,仿佛腰杆子也直了些,望宠渡并指呼喝:“莫说童泰与叶师弟,便是爷爷我,你也杀不了。好笑你不知爷爷甚么身份,竟也敢获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