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升元脾气上来拎着东西就上去揍,中间的芝麻赵德福无不看呆了眼:这天底下胆敢对皇上脱手的人可没几个,恰好这位手里拿的还是一段火腿……只是来人身份特别,皇上都要出宫亲身见。他们这上去救驾也不是,不救驾也不是,莫非要眼睁睁瞧着陛下在他们面前被人揍一顿么?
两个醉鬼呼呼大睡不知身在那边,旁人却为他们忙得人仰马翻。她爹送去上头的包厢喝完汤睡了,杜阮阮几人则忙着把皇上藏进马车一起偷偷摸摸送回宫。
席过半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杜升元竟嫌弃皇上喝酒太娘们气还不会行酒令,还说小杯子拿着没派头。皇上面色泛红没说话,杜阮阮也插不上嘴,只能眼睁睁瞅着亲爹让赵德福他们去拿了海碗过来,拍开坛子直接倒了两碗,举到皇上面前道:“我平生最讨厌娘们唧唧的男人,你岳母她当年活着时都跟我那碗对吹呢!是男人就给我一口闷,不喝了这碗酒,我都不认你这个半子!”
皇上非常感觉有些委曲。能不委曲么,媳妇都睡了这么久了,现在又成了不是本身家的了。杜阮阮瞅着皇上那湿漉漉忐忑又失落的眼神,估摸着他畴前从没受过这类折腾。她也怕闹过甚了这位归去还得算账,毕竟是个天子呢,因而拽拽她爹的衣角撒娇道:“爹,你就别用心吓他了……”
杜升元跟老妻是贫贱里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用情颇深,早些年心疼女儿怕继母虐待她不想娶,女儿长大进宫后则是常常不着家懒得娶。也是是以,他对这个独一的宝贝女儿看得如眸子子般心疼,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
“……”
杜阮阮她爹名叫杜升元,是个长年在外驰驱行商的糙汉。浓眉大眼虎背熊腰,黑皮,埋头顾家疼女儿,嫡妻早逝后一向未娶。
如何劝?她也想劝啊,但是她这时候畴昔她爹只会给她倒一碗说“来来闺女陪爹一起喝”的呀……
没干系,等候会回宫她再渐渐陪他玩:)
皇上豪放地拿袖子一抹唇,弯唇一笑:“敢不从命。”
皇上一身酒气熏天还没换洗,小胖在马车里被熏得欲生欲死。偏他如果睡得诚恳也罢,还嫌弃枕头坐垫不敷软,蹙着眉硬要赖到她腿上去。杜阮阮没体例搂住他的脑袋,他竟然还想往腰上爬。一只手熟门熟路地要去她衣裳底下打号召,让气愤的小胖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才不满地哼哼一声,扭过甚睡了。
杜阮阮有点严峻,抓过一旁的赵德福小声问:“陛下酒量如何?有没有说过本日何时回宫?如何归去?”
毕竟是疼了这么多年的闺女,杜升元哼了一声没说话,态度软和了些,陛下立马顺杆子往上爬忙瞅着空地解释道:“岳父大人曲解,并非小婿轻浮。小婿家中已同意我与阮阮之事,嫁娶一应事件也已筹办得当,只是阮阮想等岳父大人来京亲身见后才愿嫁我。小婿一时孟浪失态,还望岳父大人不要介怀。”
杜阮阮心内冷静吐槽,可她爹见他言辞诚心神情诚心不似作伪,又传闻以上两条,神采倒也松动了很多,只是还是非常严厉:“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派人去给我送信?阮阮你也是,我如果早晓得这事,即便身在天涯天涯也得赶返来替你掌掌眼。何况此人姓甚名谁家住那边我都不晓得,你如何能在你爹返来之前就跟人定下毕生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