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穿紫袍头戴乌纱帽,帽上缀着精彩玉石,一眼望去约有八九块。他腰间挂着金鱼袋,不消猜除了宰相王充,谁敢如此穿戴。
顾晓晓被这一声断喝,惊的松了手,母女三人同时朝门外望去。
顾晓晓满头黑线,她不过是刚提出要和薛平贵和离,相国大人的节拍也太快了点儿吧。
她如何也想不到,一别经年后,曾经捧在手心当作明珠一样的孩子,会蕉萃的成这模样。
端看其春秋,虽已过了不惑之年,看着并不显老。
突然听闻幺女回府了,王充第一反应是欣喜,但是想到女儿当年的不孝,他又意难平。
堂堂一朝宰相,又岂会看不出薛平贵的心机。但任由王充磨破了嘴皮,王宝钏仍旧一副不撞南墙不转头的架式。
顾晓晓埋头伏在王母怀中,她身上的气味极其亲热,让她想到了妈妈的味道。
顾晓晓既故意与薛平贵抛清干系,面对王充的肝火时,她小声回道:“父亲大人经验的极是,女儿知错了。只是毕竟伉俪一场,女儿想好聚好散,莫落人话柄。”
二婚的事,目前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王充的节拍也太快了,让她反应不过来。
王充傲然的说着,他的女儿哪怕是二嫁,也毫不会让人低看。此次,他必然要择位贵婿,将女儿风风景光的嫁畴昔。
王母眼角潮湿了,她身边有头脸的丫环,生的都比王宝钏圆润。
他统共就三个女儿,宝钏年纪最小,常日里最疼的也是她,怎舍得真的割舍。
王母将顾晓晓脸托了起来,细心凝睇着她肥胖的面庞,肉痛的说:“我不幸的儿,你如何瘦成了这个模样,我狠心的儿这么多年不来看娘亲。”
在王母影象中,小女儿肌肤胜雪留着一头鸦黑长发,天真天真倔强的惹人垂怜。
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又怎能真看着骨肉在外刻苦。
两人相拥而泣,惹得下人也跟着抹眼泪。
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女儿,俄然暴露知错能改的模样,王充先是一愣,然后心中大喜。
王母思女心切,又因着夫君的原因,不敢到城外探视女儿。两人城里城外,已然数年没有见面。
父女之间怎会有隔夜仇,他肝火滔天,心底里还是急着见到这个昔日最心疼的幺女。若真是不在乎,他只要命令将王宝钏赶出府邸便可。
不是说前人对保守么,如何对于二嫁之事如此支撑。顾晓晓转念一想,这里是大唐,民风开放别说二嫁,女子三嫁也是平常事。
连天子都能被拉上马,戋戋一个宰相又算甚么。
正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声断喝:“逆女,你另有脸返来。”
知女莫若母,顾晓晓怕王母看出端倪来,谨慎低下头。
比年交战,为了增加丁口,朝廷非常支撑女子再醮,支流民风并不倡导女子守节。
“好,你若至心与薛平贵抛清干系,我与你母亲,定会为你择一贵婿。”
面对王母的眼泪如线,扑簌簌滚下,顾晓晓心仿佛被一只手抓着,难受的说:“娘亲,都是孩儿的错,宝钏今后都不走了。”
顾晓晓想把原主亏欠爹娘的,全数还返来。既然有缘代替王宝钏糊口下去,顾晓晓但愿她的人生能有另一番气象。
在这类冲突的心机下,得知女儿回府后,王充连朝服都没换,急仓促的冲到了后院。待看到捧首抽泣的母女三人,他压下心中顾恤和不舍,肝火冲冲的斥责了王宝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