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刘希尧一一听在耳中,又一一如耳边风过而不存。直到一个声音将他完整敲醒。
越往西,风声中异化的拼杀声越是清楚,两面大旗飘荡在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空,一曰“徐”、一曰“韩”,两旗当中,一数丈高的长杆矗立当中,吊挂着的大纛在风中飒飒招展,上头那白底黑字的“赵”字格外夺目。
横亘于湍急河面的宽木桥建成已久,悠长以来的风吹雨打导致很多棱角枢结缺失朽蠹。数百上千马匹缓缓通行其上,木板间传来“吱吱咔咔”的响动,仿佛随时都有能够倾圮散架也似。本日微雨,与阴暗的天涯相对应的是更加浑浊的河水,鹄立河岸的“兴世王”王国宁看着奔腾的水势,没有说话,一昂首面对自对岸络绎过桥的马队,则不由皱起了眉头。
“刘兄尽管向前,后边有兄弟守着,万无一失!”常国安很有些奉承的笑了笑。
杨金山点头道:“理是这个理儿,但是猫子冲分了一半兵在这,也许有些空虚。”
“甚么?”
“战况如何了?”两人靠近,刘希尧满脸矜傲,用心拉长了调子。
蓦地间,一道闪电劈开暗淡的苍穹,滚滚雷声随之炸响,雨滴渐大,似是暴风雨将至的前兆。刘希尧刚将目光移向上空,耳畔又起“砰砰”之声。
那军将将沾满脸部的无数藐小水珠拭去,猛点头道:“掌盘子料事如神,营西巡查的兄弟接到常营通报动静,赵贼一部自西突袭而至,已突破北工事!”
说话的不是别人,恰是本该与本身并肩战役的同袍常国安。
惊呼陡传,在刘希尧的阵列中刹时传遍。刘希尧勒马横刀,调集几名亲信军将道:“按打算行事,让姓常的人顶在前面,我们分兵摆布抄进!”
“活捉奸贼刘希尧者,赏银百两,拔擢一级!”
杨金山瞥瞥他,大剌剌道:“王领哨怕你挡不住赵贼,特差我等前来互助。”
刘希尧脑袋一浑,讷道:“亮过我军灯号了吗?”
王可怀笑道:“天子不急寺人急,王领哨都没焦急,你倒上火了。且不说赵贼能不能避开王家兄弟,就算避开了,另有常国安、刘希尧隔在猫子冲与赵贼中间。常国安个土耗子挖了这么久的沟壕,把方塆修得铁桶阵普通,岂是说畴昔就能畴昔的?”更道,“再说了,郭庄离猫子冲也不算太远,若真有万一,我们撒开了马蹄救济,莫非还来不及?”
“赵贼亲身到了吗?”刘希尧一想到这里,半是严峻、半是冲动。遐想起罗汝才头前所许下“拿得赵当世首级者,我与之结兄弟谊”的承诺,战意顿时升腾到了顶点。
“有环境吗?”以兵戈不要命闻名、人称“杨傻子”的杨金山粗着嗓子问道,“但闻赵贼克日摸进了林子,保不准将会从这一带出林渡河,你可得把细点儿。”
那军将道:“灯号、标语都传过了,彼等背叛相对,并无踌躇!”
垄上一军将踩着泥泞飞奔而来,心神不宁的刘希尧咽口唾沫,主动迎上去,问道:“赵贼来了?”
“小的明白。”王国宁极不甘心回了一句,转过话题,问道,“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曹营五名方面将军除中营方面将军朱养民驻守县城保卫外,其他四将都随罗汝才的外甥王龙坐镇猫子冲,卖力监督北面战况。杨金山、王可怀既然现身,可见王龙起码分了一半兵力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