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官僚职级虽不大,好歹都是朝廷命官,有朝纲律法为强背书,赵营摆布他们,操纵空间和弹性无疑小了很多。但胥吏就大为分歧了,根底陋劣,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赵营的权势镇在那边,威胁利诱的后顾之忧几近可忽视不计。
实话说,对于整编这事,常国安及王光恩等人并未激烈冲突。启事一是形格势禁,面对赵营的不竭施压,仰人鼻息的诸营再三衡量后不得不让步。两边筹马并不对等,即使张牙舞爪也于事无补。启事二则因究竟摆在那边,不接管赵营的招降,就得承担败北流窜的结果。诸营无一不缺粮,早前只因连战连胜,有缉获为继,才滚雪球般更加强大。一旦赋税困顿,缩编对于流寇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即便没有赵营,诸营审时度势,也会临时减少兵力。说到底,满足军中铁杆中坚才是刚需,有中坚力量在,待到丰年,兵力很快就能再度收缩。不管常国安还是王光恩等部,剔除杂余,真正拿的脱手的主力无一能超越千人——罗汝才以三千铁骑即能成为屈指可数的巨寇,更何况他们。赵营并没有逼迫诸营放弃成本主力,八千汰兵看似多,外相罢了,远算不上伤筋动骨。获得官身对大多数流寇而言引诱庞大,特别在作战环境险恶的当下。有常国安作榜样,只要赵营的封官许愿到位,阻力没有设想中的大。这件事,交给徐珲全权卖力。
驻守谷城的张献忠连传捷报,但言“杀回贼甚众”,可究竟上,回营一起安闲越险渡津,不三日,即顺利藏进了均州、郧县周遭的险要群山,官军再剿,顿时难如上彼苍。不但如此,曹营败走后,一样折向西北,龙在田、陈洪范两部官军追击,杀伤多有,但难阻其军势。罗汝才沿路兜揽无主群寇,及抵郧阳府东南的保康县时,聚众复达万余。曹营在保康境内烧杀淫掠数日,也一头扎入房县、竹山等县的深山中,偃旗息鼓。明眼人都瞧得出,张献忠与回营、曹营的干系还是含混,乃至有坊间传言,西营在回、曹二营联手进袭枣阳期间,也曾“数阴助之”,差些掀翻了赵营。但这些都仅仅只是猜想,无人能拿出确实的证据,一向以来风平浪静的西营也至今如同置身事外般,全无波澜。
第一件事,措置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