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浩乌青着脸,抿嘴不言,朱常法说道:“王兄放心,我襄藩拉拢郡主与赵当世的婚事出自一片至心,没有遭到任何逼迫威压。不然小弟也不会心甘甘心主动跑来汉中府为赵当世说媒。”
“本王传闻楚地现在承平了,不知何时才气将华清送归呢?”本来挺胖的朱常浩受苦衷所困,日渐肥胖,脸上的皮郛跟着说话微颤,看上去松松垮垮的。
赵当世强忍着欣喜之情问道:“那么瑞王可曾说何时结婚?”
“郡主本日已经二十有二,能寻得一夫君拜托正当时,王兄何必棒打鸳鸯。”
朱常法察看朱常浩心有摆荡,声音一沉,抛出杀手锏:“王兄,另有件事必须说给你晓得。”略略一顿,盯着对方那惊奇不定的双眸一字一句道,“郡主她......她已怀上了赵当世的孩子......”
“内因?”瑞王妃觉得华清身材抱恙,一下子急红了脸,“她病了吗?”
实话说,在华清没出事之前,他就已经动手派人前去西安府陕西贡院、阆中县川北贡院等地拜托主持乡试的督学大臣从贡院中为他遴选一名样貌出众、品学兼优招考士子作为郡马的候选人。若无合适人选,即便退而求其次,再不济也得是柳绍宗那样有家世有背景的都城公子哥。赵当世是发财了没错,但常常想到他曾为贼寇的泥腿子出身,这内心头的疙瘩就如何也消不下去。
“我前不久回到府中,郡主的肚腹已有些微微隆起。”朱常法淡淡说道,“哪个女子又会拿这等大事开打趣?”
陆其清道:“王爷,我家主公已经备好了实足聘礼,只等王爷点头,立即送到府上。赤忱相待,绝无半分虚假。”所谓聘礼,当然都是先从川中孔家那边借来的。
“不测、不测......”即便历经最艰险的战事,赵当世也从未想想在这么心神不定。他只觉胸口塞上了厚厚的棉花,闷得他全然喘不畴昔,只想找个无人的处所,肆意放声大呼一番,“呼——”
见朱常浩满脸猜疑,朱常法笑两声,从怀里摸出一封漆封的函件交给朱常浩道:“这是我爹写给王兄的信,火漆上的印戳和信里的笔迹、盖印,王兄应当不陌生。”
“朱常法......见过......见过王兄。”那年青人挠挠头想了想道。
“我们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感觉都有。”朱常浩坦言。
“郡主在襄王府统统安好,王爷、王妃毋虑。”朱常浩满脸焦心,陆其清笑容可掬。
襄藩之祖朱瞻墡乃明仁宗朱高炽嫡五子,朱常浩则是朱高炽嫡宗子明宣宗朱瞻基一脉,从朱瞻墡到朱常法,两边算来已经错开了八代。论辈分,比朱常法年长近三十岁的朱常浩和他仍属于平辈族兄弟。族内排行一时半会儿数不清楚,但朱常法这一声“王兄”,叫的却没有错。
陆其清说道:“没有,郡主贵体安康。”继而道,“陆某所言内因指的是郡主与我家主公两情相悦,已经相互许了毕生。”他说话时直被挺胸,一派仿佛,仿佛这事在他看来再普通不过普通。
朱常法亦道:“我襄藩情愿当这桩婚事的冰人,为两家牵线搭桥。”
“你感觉赵当世配不上郡主?”朱常法单刀直入,“还是说你觉着我襄藩、郡主,都是遭到了赵当世的勒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