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起拍鼓掌道:“义气这事讲不清道不明,临时非论。现下环境是,俺们几寨身边就是左家军,左帅点点头,他数万兵马踏平我盗窟也不是不能。人常言‘远水解不了近渴’,闯营虽强,倒是远水,俺们为了自保,只要投奔左帅这么一条活路。”
沈万登笑起来道:“左良玉真有这冲劲儿,闯王早就混不下去了。”
李境遇听了拱拱手道:“如有冲犯请谅解则个。”
牛心寨之名听着草泽,实则更像是个镇集。寨主刘洪起乃汝宁府西平县人,回营过西平时从之,后因不肯随军转移去安庆府的山区,遂与乡党赵发吾离开回营自主流派。
沈万登得了台阶,又见那边李境遇对他点点头,就顺着走下来,拱拱手冷言道:“无妨,礼尚来往。”如此一来,这一茬就算过了。
“一群土包子。”沈万登小调子侃。他从一开端就正襟端坐,满脸冷酷,偶尔动筷都敏捷放下,仿佛对刘洪起一伙儿很看不上眼。
“闯军气势冲天,已经开枝散叶四周攻略城池,就说大半个河南都落入闯军手里也不为过。”李境遇合掌说道,“山道崎岖、营寨艰险,诸位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亦有万人之谱,左良玉就算要灭了你等,仓促一定能成,一样不免大费元气。如此危急情势下,诸位兄弟感觉左良玉敢临时分出兵马,来攻诸位的寨子吗?”
李境遇停箸后,刘洪起拍鼓掌,世人起家,由小厮收去酒菜。马尚志意犹未尽,手里还抓着个鸡腿连连啃着。落座后,几个小厮给世人添茶,沈万登对马尚志丑态极其恶感,出言讽刺道:“马寨主,你这满嘴油水混着清茶,味道恐怕不佳啊!”
赵发吾道:“李自成绩讲义气吗,如果讲义气,如何现在马守应、罗汝才前后都死了?”
李境遇晓得大局已定,暴露笑意,缓缓道:“临时不急,就如我方才所言,统统先比及闯军与左家军的决斗以后再说。也免得兄弟们瞻前顾后,心境不宁。”说着豁然起家,洪声道,“诸位兄弟,是非成败常常在瞬息之间,闯王念及诸位兄弟同有抵挡朝廷之谊,特让我来招揽。以闯军气力之强,看得上我们是我们的福分,过了这村可再没这店。兄弟们信得过我、信得过闯王,就此歃血为盟,先结下尽忠闯王之心,今后该如何做,再听安排便了。不过放心一点,闯王仁义无双,不会让诸位去做那跳火坑的活动,不然赔上我李境遇性命、御寨基业,也必帮着咱自家兄弟抵挡到底!”
刘洪起沉吟半晌,抬眼问道:“如果俺们至心归附闯王,闯王又要俺们做些甚么呢?”实话说,若李自成让他们在开战后做甚么攻击左家军火线或者策应主力的事,他们做不到,他们几寨加在一起,顶天了不过万人,并且战力不强,没有半点攻坚才气。
世人到了寨里,最气度的修建是一座翻修过的寺庙,庙里早没了和尚,成了刘洪起常日措置事件以及平常起居之所。
寺庙院落里守兵寥寥,全寨高低一样无多兵士,只见得各种老幼妇孺相携而行,来往穿越。黑邦俊暗中扣问得知,寨里住的大多是百姓,刘洪起担忧寨兵滋扰百姓生存,故而在后山新立一寨用以屯兵,常日无调令,寨兵不能踏入牛心寨。如有违背乃至欺负百姓,将由刘洪起亲身操戒刀斩于寺庙大殿前的“替天行道”大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