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你归去和老熊从速把事办好。其他的事,我来措置。”侯大贵心急道。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城内军民得病的事一旦被其别人晓得就再难压下来,湖广提领衙门过来接办只是时候题目,他不得不事前过后为了这些俘虏破钞大量的时候与精力,敏捷进军的打算势必将被迫停顿。又见常国安仍不肯挪步,不由骂道,“贼怂的,还不快去!”
侯大贵略微一顿,紧接着瞪着他道:“胡扯,任名誉的家人你能比他体味?他说甚么就是甚么,懂吗?”
侯大贵大喜,一口承诺,派无俦营熊万剑右哨及常国安后哨为前锋攻城。任名誉信守承诺,先将帮手都尉叶云林绑了,而后以本部亲兵夜袭南门。守门的乃是王文耀部下都尉张礼,猝不及防被当场格杀,守门顺军四散。任名誉翻开城门,举灯笼为号,熊万剑、常国安前驱,赵营主力军队随后递进,搜杀了一夜惊魂不决的顺军,半途有顺军夺门驰驱,亦被埋伏城外的黄得功军尽数剿除。及至凌晨,顺军大将威武将军王文耀、冯雄被俘。谢应龙身染鼠疫,梦中惊起吐血而亡。沈万登随任名誉缴械投降,全城军民无一走脱。侯大贵说旬日攻陷汝宁府城,公然不差毫厘。
王光泰闻言,长叹一声道:“自当遵总管之令而行。”
侯大贵沉吟半晌道:“城内府库等在手,军队进不出来都无关紧急,疫情倘若像你说的那么严峻,我这就命令全军转往城北郊野驻扎。靖南伯那边我也会派人传话。”
漫天雨丝中,略加整备的回回砲仍能有效利用。兵士们戴动手套、以厚布蒙上口鼻,每次将两具尸身用鱼网线紧紧绑在一起,塞进砲车网兜朝府城内抛射。
常国安应道:“谨遵总管令。”又道,“别的瓮城中的军民如何措置?但是等医药坊的大夫来救治?”
王光泰迟疑问定,侯大贵说道:“黄得功尚在核心,其他几营则漫衍城内各处,羁系瓮城的只要无俦营,我们无俦营自家老弟兄做事有甚么顾忌?这些刁民帮着闯贼顺从我军大半个月,可见早与闯贼一心,又岂是良善之辈?留着他们只能是后患无穷。后续如有人问起来,只说瓮城闯贼负隅顽抗,猝起反攻,我军为了侵占不得已杀之,不会有事。”无俦营是侯大贵一手带起来干系最密切的战虎帐,侯大贵在营中的权威远非在其他营头可比,侯大贵发话,饶是王光泰、常国安顾虑重重,却仍不敢出言抗令。
常国安回道:“部属粗粗看了,非论军民,十小我里头起码两三个已然病入膏肓,别的半数虽未病发,但根基都有医药坊说的初期征象。想城内街巷逼仄,人挨人、气通气,就没有征象的恐怕也早有疬气入体了,现在就说阖城军民都有疫病亦不为过。”
侯大贵淡淡道:“城内另有很多闯贼流窜,困兽犹斗,普通不过。”
“城门、府库并各哨楼要道都已在我军把握。”因被布包着嘴,常国安声音闷闷的,“闯贼兵士另有一万六千多,现在选集合在瓮城里头待命,由我无俦营兵士把守。另有被百姓两万多,亦在瓮城。”
那女子未答,扭头张望的任名誉一咬牙道:“是小人的女儿。”
张先壁怔怔道:“懂、懂......”
城内顺军见状,本觉得赵营兵马要以大石砸城,如临大敌。孰料在天空中划过的小斑点落到城里,最多打翻房屋的瓦檐,并无甚么能力,不由大为迷惑。几门砲车抛射几次,顺军也找到了几具坠地的尸首。军官不明就里,将此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环境禀报给了任名誉、王文耀等人。他们开初亦是迷惑,茫然无措,还是沈万登反应快,一语道破了赵营的算盘。顺军将帅们始才镇静起来,仓猝传令军民不成靠近尸首,另又派出专门军队在城内搜索尸首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