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佳构乱之事板上钉钉你跟着他反叛,又是他的外甥,极刑不免,绝无通融之处。”
韩、马二人面色弘毅,齐宣称是。
只半晌,膀大腰圆的灌三儿连踢带拽,将一人带到面前,那人慞慞惶惑,站立不安。灌三儿吼道:“还不跪下!”在他腿窝子上狠狠踹了一脚,那人惨呼着扑通跪地。
赵当世瞅瞅他,道:“我且问你,和高杰干系如何?”
李本深却固固执又给赵当世磕了几个头才起,被带走时更是口中不住呼道“谢赵帅大恩”等言语,乞活之心令人嗟叹。
“我知你不想死。”赵当世冷言说道,“不然在外头,你就已经死了。”
“别磕了!”赵当世喝断他,“我留你命也不白留,你脑袋复苏些,别磕浑了坏我大事。”
“李本深本被擒,赵某正想押见军门,岂料这厮半途摆脱欲走,给几个兵士围住,负隅顽抗,不得已乱刀杀之。”
周遇吉并非不讲事理的人,听赵当世这一说,怒意垂垂停歇,眼瞅着高处那颗阴惨惨的首级,狠声说道:“也罢,幸亏我等反应得快,孟哨官援助也算及时,不然还真叫姓高的贼子得逞了!”
高杰的首级在阴沉沉的夜幕中高悬。夜风明火,城内高杰部乱兵很快被早有筹办的郧襄镇兵马压抑。未几时传来动静,城外进犯长宁营的高杰所部也在周遇吉、孟敖曹等部合力反击下溃败,抛下上百具尸身后,仅领头将领李成栋带着少量亲兵不知所踪,其他皆遭到了缴械节制。
孙传庭低头一看,只见尸身甲胄齐备,但脸部倒是给剁成了碎末,红黄白浑沌不清,难辨面貌。
天下纷争,不过官军闯军,李本深两端讨不着好,天然晓得赵当世在表示甚么,因而不假思考道:“小人要活命,只能靠赵帅庇护。”
郭如克是军中为数未几几个能测度出赵当世深意的人,他思忖少量,严厉道:“事到面前,再避也避不开。孙传庭此去,以我老郭之见,即便输了,只要不死,对我军、对主公何尝就是好事。”
“你才说‘父母之言,小人岂不效死以行’,如何转眼就卖了高杰?”赵当世冷道,“这么胡口胡言,岂能信你?”
不过,要制止打草惊蛇,驻扎在高杰营地不远的长宁营并未接到移驻的军令。何况,周遇吉固然投顺了赵营,但赵当世对他尚未完整信赖,特别是设战略杀朝廷正授武官、总督标下亲将这类不敷为外人道的事,赵当世以为还是不要让周遇吉晓得为好,只是提晨安插了孟敖曹带一支兵马第一时候救济长宁营,以免弄巧成拙。故此,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周遇吉和高杰一样,始终蒙在鼓里。幸亏成果还算不错,冒了小小的风险便顺利将急功冒进的高杰诱杀,统统都在把握。
“晓得,在潼关!”李本深恐怕再遭罪,赶快答复,“先前贺人龙随傅军门出关,各营军将大多将家眷移到了潼关,孙军门上任后,一样未变。”末端又加一句,“高杰的妻小与小人也熟悉,小人昔日里常去做客。”
孙传庭面色凝重,点点头道:“担搁不起,明日就得北上了。”
“很好。”赵当世抚掌道,“看来你脑筋没磕坏。那我再问你,你如何才气活命?”
李本深哭出声来道:“高杰待小人如子,小人却未视他如父!”
“行了,先下去,届时自有人找你。”赵当世给灌三儿使个眼色,灌三儿随即跨前将李本深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