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今后,南直隶南都城,国子监旁公廨一片庄严,几名乌纱补服的官员端坐馆阁当中。这里是现任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的官配私宅。除了史可法外,南京户部尚书高鸿图、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张慎言、南京兵部右侍郎兼礼部事吕大器、南京詹事府詹事姜曰广、应天安庆等处巡抚左懋第等大臣均在摆布。
“甚么传言?”
只是世事无常,现在仿佛连这个备选计划也希冀不上了。
吕大器道:“南京虽不比北方重兵扼守,但亦非仅凭左、方戋戋两军就能等闲拿下的。赵当世身经百战,不会不懂这个事理。但是他仍然这么做了,想来既有轻我南京之心,又实因无多余兵马可派。对于李自成,我等有吴三桂临时将他管束,但对于赵当世,我等没有另一个吴三桂,以攻为守方为上策。”
“陕西有老田在,即使攻不了,守上一时半会儿当无大碍。待我领成本弟兄赶到,定能夺回主动,将赵当世、孙传庭等军逼出陕西。南下的那支兵马则从北直隶、山东直下淮北,先与我从陕西、淮北两面歼敌于河南,再转向江南。我则会同陕、豫诸地兵马,尽力以赴进取湖广,乾坤立定。”李自成思及此处,暗自咬咬牙,“赵兄弟,你我毕竟还是免不了兵器相见,一决雌雄。”
史可法点头道:“为国者稳字抢先,就算我南京高低勒紧了腰带挤出兵力,最多只能挤出一两万入楚。就这点人,还不是羊入虎口?”
“如何?”陈洪范箭步上前,扶住他双肩。
“呼——”陈洪范将手里的承担扔在地上,长舒口气,一屁股坐下石凳。
“对。李闯之强,世人皆知。赵当世再强,顶天与李闯伯仲之间,陕、晋局势未明,他必须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去方有胜机。试问在此景象下,他怎不足力兼顾东南?他立天子,又派出左、方两军大张旗鼓而来,觉得我等会望风而降,兵不血刃便可拿下南京,这是他的失算。我等刚好将计就计,先挫败他的诡计,而后转守为攻,反攻进湖广,有何不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城外的喧哗垂垂微小,庭外那熟谙的靴声越来越近,陈洪范不由自主抓住了摆在身边石桌上的承担。
胜局已定,李自成正在思虑措置完关辽军的后续军事行动,不期李双喜忽喊道:“父皇,敌阵有异!”
谁料话音刚落,从侧里跑来小我,扑通跪在李自成马前大声道:“彼白旗者,非关宁之兵,必建州兵也,可急避之。白旗兵甚锐,所至莫能当!”细心看,乃是明朝降官原天津兵备道原毓宗。
“令后军速进!”李自成迷惑招手。前营大顺蕲侯、前营制将军谷英另有部分兵力作为后备未曾接战,刚好补上。
世人听了这话,此中有为吕大器所说的机遇可惜的,亦有为史可法所说慎重点头的,群情纷繁,莫衷一是。
史可法连续数日睡不好觉,本就较着的眼袋更是熏黑如墨,他轻点着食指道:“诸位想必都听闻了西事。我南京虽为国之留都,理应在北京沦亡后稳定天下,可当下看来,局势比之北京,又能好到那里去?”
刘孔炤本在入迷,猝然被点到,并未反应过来。倒是史可法等人机灵,立马想到了张慎言嘴里的阿谁“吴三桂”,皆抚掌点头道:“倘若能请动此人,反攻湖广当真有些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