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略微酬酢,总之离不开热烈欢迎赵当世、为赵营拂尘洗尘的巴结。这些废话套话没甚么营养,但倒是交友前必不成少的礼节。赵当世早已深谙此道,顺着三人的话说了几句,又不失时机开两个打趣,说话的氛围立即变得轻松热络起来。
赵当世笑一声“先生太谦善了”,进而又问:“许州间隔枣阳甚远,却不知先生本日如何有空来我营中相叙?”
详细阐发襄阳连接江陵、武昌的天时,则在于“两陆一水”。“两陆”指“荆宜走廊”与“随枣走廊”,“一水”则指从襄阳直抵武昌的汉水段。若掌控此三者,那么就说湖广江北之地尽在把握也不为过。且此三者中,最称关头便是随枣走廊。
论察言观色、认人识相的本领,赵当世自忖远不及有着数十年经历的昌则玉丰富。他按着这个思路将方才的对话场面细细捋了一遍,边想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仿佛确有其事。那褚犀地从未接过左思礼的话,并且经常打断苏照对左思礼的拥戴......”越想越感觉有事理。
一言出口,赵当世不由大失所望。本来,他见了这左思礼,便认定其人此番到来有着左良玉的干系。但是颠末刚才几次摸索,这左思礼却目光闪动、常常顾摆布而言他,并没有半分坦诚相见的意义。赵当世摸不清的他的设法,也不好进一步逼问,转看昌则玉,他一样也是暗中抚须,怀有疑窦。
赵当世听了,顿时释容道:“先生这么说,茅塞顿开。若不是之前先生一再禁止我,恐怕当时候就要失于孟浪,反倒误了大事。”如此一想,当即心中再无承担。
熊文灿以襄阳坚城为隔断,将赵营与西营分开安设,并将二营同时置于河南、湖广订交的军事缓冲区本来确是一快意算盘。但他毕竟新来乍到,不但对豫、楚的局势并无透辟见地,对其间的山川地貌也贫乏体味,赵营方得以借此“东风”,安安稳稳地进驻到了最具计谋意义的地段。
赵当世更存眷的,倒是阿谁姓左的贩子。褚犀地与苏照与他同时入内,但是走在最前的反而是无官无衔的他,可知此人背后定然分歧凡响。
赵当世心念那左思礼,见他没说话,主动挑起话题道:“左先生,你在许州开店,买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