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梁的也是如此说，这些大炮自摆上城门，十余年了，并未再发一次。县官屡易当中，厥后者也多将它们忘怀了。官府也不肯多吃力措置它们，就听之任之，现在很多乃至都给本地人用来作晾衣晒菜之用。”
“真是物尽其用，妙哉妙哉。”
沿口镇孔家居川中商贸要隘，昔日里天南海北的商旅所见多有。特别当孔家一跃成为川东举足轻重的商行魁首后，沿途拜访、送达名剌的各色商贾更是日渐增加。陆其清在沿口镇盘桓了大抵三四个月，通过孔庆年也结识了很多各地贩子，此中就有几名从两广结队而来入川收材的药商。
赵当世拿起一个，转对连芷道：“给你买几个，路上吃。”
本日天光上好，趁着表情亦佳，并且手头无甚要紧事，赵当世决定到襄阳府城边上的集市上逛逛，散散心。襄阳府城周边统共有三个大型集市，赵当世来的这个位于北泰山庙巡检司四周，算是襄阳最大的集市，但官府定制不常开。每月开五次，每次开三天，本日算来倒是算这个月第一天开市。襄阳府城紧邻汉水，水路交通极其便利，豫、川、楚的大量贸易都要在襄阳府城北部邻近江港出船。赵当世牵马入市，边走边看，两边商贩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真让他产生了一种走进农贸市场的错觉。
“恰是。姓梁的说，天启二年，红毛人与佛郎机人海战于壕镜澳，红毛人败北，淹没了很多舰船。厥后佛郎机人打捞了几艘便不耐烦，遂置之不睬。直到厥后被广东本地渔民发明，官府捞了几门，请佛郎机人调试后，发明俱堪取用，才花了大力量将这些铁疙瘩尽数弄了上来。”
只见除却圆场内正在狠恶对斗的两只斗鸡，那仆人家的铺里摆放着不下二十个竹笼，内里无一例外都关着一只斗鸡。再转头看那两只相斗的斗鸡，一黑一白，那黑的已经追着白的啄了，那白的只是四周乱窜，头破血流的，毫无还手之力。黑的倒仿佛无缺无损，还是英姿英发。
陆其清凛然道：“部属免得！”
持续走去，一起上连芷均垂首不语，赵当世晓得她害臊，倒还感觉风趣。两边另有卖瓷器、绫罗绸缎乃至奴婢的，各色百般的特产货色琳琅满目，千奇百怪。赵当世边走边买，不一小会儿，就将小竹篮塞得满满铛铛，道：“阿芷，这些都送给你。”
“这倒不是。县城小而贫，实无需求购置这么多大炮。何况据部属所知，这些炮大多铁铸，壕镜澳的佛郎机人也不会铸铁炮。”
“部属也这么以为，又问几句，根基认定那些大火炮便是红夷大炮。”
“这些大炮能力无匹，说能洞裂石洞，震数里之遥。”
“那姓梁的也不甚清楚，但看过官府厥后雕镂上去的铭文，根基都有四五千斤，有几门乃至近万斤。”
“打捞？”
“本来如此。”
“主公贤明。这些炮既非县城采购，也非佛郎机人锻造，而是本地官兵从海中打捞上来的。”
“肇庆府有卖火器的？”
“那批商客统共七八人，均是粤籍，有一姓梁者在肇庆府开了几家药铺，买卖颇大，与孔家干系紧密。”陆其清说道，“当时我与孔庆年刚好聊起收买川中诸种质料制备火器的事，那姓梁的当即就说‘何必大费周章，现成的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