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远清清嗓子,接话道:“南边献贼乱,北边则是闯贼乱。”
“咳,还管甚么对不对,几位听得懂啥意义就成!”邓若愚将西瓜子皮吐得满天飞,一转眼看向坐在斜劈面右边最下首的一名年青人,“侯大人,老哥几个等不及啦,你靠门近,要不去外头瞅瞅?”
潼关一战,闯军破城,缉获了督师大纛并号称诛杀了督师孙传庭。白广恩奔固原、陈勇走秦州、高汝砺往汉中......各路陕兵分离逃窜,溃败难遏。闯军顺势四周着花,渭南、临潼等地前后失守,及至赵光远获得动静时,闯军已然兵临西安城下。
“曾英、罗于莘、王万春等都是和成都府一条心的。”侯天锡忽道,“我们川北向来和成都府不对于,川南就给献贼踏平了,与我等何干!”
不但他,杨展、龙辅皇等人纷繁称是,四川这块肥肉岂容别人觊觎,不管私仇还是公敌,赵当世在这些川北系将领的眼中都是强有力的威胁者。一时候众说纷繁,都是在痛斥赵当世的罪过,好些并没有确实证据的传言,乃至还出自当场的诬捏编造,但他们无人穷究、也无人在乎真伪。针对赵当世,只要说出口了的话,他就情愿信赖是真的。
三句话,直接概括了七人此次会晤的三个要点。
杨展应道:“恰是,此事不能急,要一步一个足迹,稳稳着来。如在林中猎鹿,必须耐烦察看,抓住每个节骨眼的机遇。”又道,“当务之急,还望诸位归去后清算兵马,尽早来阆中联营。只要我们先捏成拳头,进可攻退可守。”
“传闻闯贼进到关中了?”
“赵光远谢过诸位兄弟!”
“罗于莘、王万春不跟着龙文光还能跟着谁?献贼都杀到眼皮底下了,难不成还跟着献贼不成?”杨展傲然言道,“若说早前咱四川三足鼎立,献贼这么一闹,倒是又成了四足分立了。哼,越打越乱、越打越糟。”
“朱紫”两字出口,世人全都内心格登一响。邓若愚将手中的西瓜子全数抛地上,忙笑道:“赵大人说那里话,公事为主,我等不是那么不识事体的人。”边说,边隔着龙辅皇将右上首的空椅一拉,“来来来,赵大人远道而来,劳繁忙碌的,从速坐下安息!”
“赵当世说到底还是客将,我等都视之如豺狼,更何况统辖一省的巡抚衙门。献贼强,龙、赵自能同心合力,合力剿贼,可如果献贼弱了呢......嘿,里头可大有文章好做。”
杨展道:“老曹说的有理,照献贼的行军线路,只要没打下成都府,我川北便能承平无事。不如坐山观虎斗,先让献贼和龙文光、赵当世斗个你死我活,我等则养精蓄锐,择机进取。”
可室内的氛围,却并没有那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