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一炷香不到的工夫,马宝奔来道:“石砫兵在罗院子东南天牛岩已经与献贼开战!”
覃奇功闻言,抚掌道:“献贼弃马,正如刀失其锋。上马散落山野,与石砫兵混战,必败无疑。”说着立即向王来兴拱手道,“总管,可趁此机遇,速分靖和后营兵马抄掠到刘进忠后部,断其退路!”
赵营的应对之法便是石砫兵。
过了罗院子,行至天牛岩,此地除了漫山遍林的尸首,别无人踪。此时火线马宝差人回报,称王尚礼已经向西退过合江县城。王来兴顾谓覃奇功道:“会清山有练虎帐并曾英部数千人,截杀王尚礼绰绰不足。”
当时已过午后甚久,几个疆场的停顿汇成军报,一刻不断纷至沓来。
覃奇功听罢,立即请道:“此诚为一鼓作气攻陷合江县之良机,请总管命令!”
但是,就在王来兴催令兵马加快行军速率的当口儿,从合江县城方向传来的突发环境令他本来的大好表情为之一坠——县城内,石砫与三谭的兵士大打脱手!
王来兴预感到本日战事将有端倪,按捺不住冲动的表情,只觉偌大的清源宫大殿仍然促狭了些,起家走出殿门,一向走到石蟆镇的镇口牌坊处,凝睇蜿蜒向远方的泥路以及那不见边沿的天空与群山,方能一吐胸腹中那紧紧憋着的一口气。
过未几久,公然传报罗院子灰尘飞扬,二千石砫兵开端向南进发。
“石砫兵虽为步兵,但皆重甲,次序森然,泰山崩于前而稳定色。昔日浑河之战,正面迎击鞑子铁骑数次猛冲而不溃。献贼马军纵骁,难比鞑子,刘进忠以卵击石,落不着好。”王来兴听到塘兵的禀报面色一紧,覃奇功则信心满怀如此说道。
驻兵王场的王尚礼另有八千余众,但这些人一来大多是临时裹挟起来的徒附,武备不修,战力底下,二来合江县往西,会清山的曾英已经与乘舟而来的赵营练虎帐相合,亦有五千之数。王尚礼那里敢轻举妄动,能盼的唯有抵在火线的西军正牌军队能对峙到底。
谭弘笑笑道:“王总管息怒,石砫能在川东南把持一方,祖祖辈辈便使惯了如许的刁钻伎俩。这是他们的本性,切莫因为马千乘、马祥麟父子忠肝义胆,就觉得石砫大家皆那般深明大义。马万年毛头小子一个,少不更事,这鬼点子准保是秦家兄弟想出来的。”
成型时长、设备本钱高,都是石砫兵数量偏少且一遇大伤亡就难以及时弥补的首要启事。以是马万年统带的这支石砫兵实可谓石砫兵宣慰司百里挑一的最精锐军队,秦良玉但愿孙子马万年在疆场磨砺,又怕他和父亲那样横遭不测,舐犊之情由此可见。
马宝得令,喜上眉梢。他年纪悄悄,即有诨号曰“两张皮”,通权达变过于凡人,忽得王来兴军令,哪还踌躇半分,迅捷主动而出。他这一哨虽为步兵,但在赵当世军制的要求下,亦多骡马骑乘,矫捷力并不差。
“马万年幼年,但秦拱明与秦祚明都久历战阵,虽说心眼小格式小,兵戈还是靠得住的。那两千石砫兵我看过,都系石砫中的百战老兵,春秋皆在四十岁摆布,秦老夫人此次为了孙子,还是肯下本钱的。”覃奇功捻须回道。
天牛岩间隔石蟆镇并不太远,但较着离开了白鹿乡阵地范围,覃奇功握停止中折扇道:“刘进忠悖逆狂徒,真是想直扑我军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