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扑扑扑”,弩箭整齐同出,直如梳齿猛力横扫,刹时刮倒位于最火线的顺军步兵。
龙门山阵地,不但效节营,起浑营、昌洪左营与昌洪右营一并以扇形的火力覆盖河滩上的顺军。一时候,禹门渡黄河西岸河滩几如流星雨坠,中弹处人马俱碎,震飞数丈。
有着龙门山火力援助,鏖战河滩的石砫兵顶着战线往前推动。顺军兵士虽蒙受多方打击焦头烂额,但很快做出调剂。金边白鬃大纛周边,连续集合了二三千马军,这些马军均为顺军最为精锐的兵士,骑士身负重甲,头戴周匝皆有长檐、下方垫着毡子的两重铁质兜鍪,浑似铁罐。战马与骑士类同,马铠厚重非常。人马并进,浑沉如同铁塔。
七月上旬,遭到侯大贵军虚晃一枪蒙蔽的顺军在山西的局势再次堕入困顿。南面,河南全省尽皆失守,明军谨防死守怀庆、卫辉等地,隔断晋豫交通;北面,孙传庭率军攻陷榆林卫,侯大贵军顺利转进,晋北通道亦为明军堵截。李自成与众将商讨过后,以为持续待在山西,终不免为四周敌军包抄毁灭,加上他想救西安府心急如焚,随后便从忻州召回李过军、潞安府召回刘忠军,全军集结太原府城,再度停止军事摆设。
“起——”
杨科新领命而去。效节营是徐珲的嫡派军队,在赵营中火器装配率最高,练习也最为有素。短短几个呼吸工夫,待战已久的效节营数十门二号红夷炮与大佛朗机炮齐鸣,全部龙门山为之一动。巨响在山峦间回荡,树木震颤,抖落叶片扬扬散落。
密切存眷战事的赵当世一挥手,待命多时的四营数千鸟铳手环山布列,由覃进孝、李延朗、彭光、杨科新等各卖力一方面,并分前后三排,视统辖火线战事徐珲的战旗射击。
“是。”王得仁二话不说,兜马转向。他的身后,三千顺军精锐马军,无不是按刀端枪,杀气四溢。
“主公,山上马、谭两部距敌只剩百步。闯贼兵士仍源源登岸,在火线集结,现在大抵已有万人。”主持火线战事的徐珲调派效节营中军官杨科新禀报,“我军是否行动?”
“终究比及本日。”赵当世寂静肃立,心中波澜万丈。
战旗一升,首排齐射;战旗二升,次排齐射;战旗三升,后排齐射。铳响连珠,火光围山亮成一线,又跟着青烟消逝入云。铳丸和着火炮铁弹铜弹持续倾泻河滩。
秦拱明拔足拜别,带着后备千余人往西迂动。劈面,顺军兵士自渡口援助火线,前后相接形若沙漏,石砫兵主动扩大接战面,他们亦分兵堵截,阵型立时被拉扯成了方形,兵马几近散满渡口四周的河滩。
本日顺军次第渡河,赵当世位于龙门山的本阵早便安插结束,马万年与谭弘两部则去间隔渡口不远的西庄设防,后续待命的黄得功部亦得令挺进。
“可他胜不了。”徐珲冷冷道,“这一战,便是我大明灭贼之战。”
顺军后续援助不甘挨打,也集结军中各色火炮,对这龙门山明军阵地反击。弹石来去,激起山林岩落木折。但顺军器炮毕竟仰攻倒霉,又顶着守势勉强反击,仓促中自无太大准头。
全军鼓勇,誓与顺军一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