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情急之下罢休向后一滚,郝鸣鸾一刀劈空,不容他走脱,又接连追上连出三刀,可李友如同周身长眼,一滚以后又是一滚,连续三滚,次次恰到好处避开了刀锋。固然形状狼狈,但能在电光石火间做出如此迅捷的反应,这份功力也实属罕见。
他娘的,刀呢?
抓李友,郝鸣鸾与杨招凤花了好大工夫乃至差些赔上性命,成果如此,郝鸣鸾天然愁闷。不过杨招凤却劝他放宽解,毕竟在赵营军将的内心,徐珲心机周到不亚于主公赵当世,他的一举一动自有他的事理。
这数百闯军马军都是河套部民出身,血液里流淌的只要骑马与射箭。他们兜转浪荡,绕成一个个小圈,飞旋骑射不断,且呼喊吼怒镇静非常,声声锋利猖獗。指端弹动弓弦如同琴师拨动琴弦般轻巧,顿时候矢如雨下遮天蔽日,支支流星赶月,凌厉非常。
“别动。”须发皆是灰尘的李友冷冷而言,一双眼死死盯着郝鸣鸾,稠密的虬髯跟着脸颊颤抖。
赵营兵士们见了,当场就要去制李友,却听李友对着郝鸣鸾低咆威胁道:“动一下,你的好兄弟命就没了。”语气低缓,但张力实足,仅仅一人一刀,就足以震慑全场。
“死!”
李友见郝鸣鸾势头不减,纵声长呼。很快,数百闯军马军似蚁群分离,各取骑弓劲弩,从四周八方朝郝鸣鸾及赵营马军激射。
李友脱战心切,抛下军队狂驰数里,本来侍从的兵马垂垂散去,到了最后,只剩他一个单独流亡。而郝鸣鸾与杨招凤这里除了两人外,另有十余骑跟着。
短长工夫,遭受无边簌簌箭落的郝鸣鸾周身如披猬衣,插满了各式箭矢。
摆布旗鼓塘兵知贰情意,全都卖力挥动三角旗号警示,可抬胸摇旗之时,多有为流矢射中死难者。饶是如此,他们无人畏缩,均是舍生忘死,不令赵营旗号低垂哪怕一刻。
奔驰转回主疆场,战事却已然进入扫尾阶段。本来李友离开所部单骑逃命后,郝鸣鸾所部马军四周着花,将数倍的闯军阵列搅得天翻地覆。后续李延朗带领昌洪左营三千人敏捷交叉,步骑相合,将群龙无首的闯军右翼很快击溃。
“嗷——”
李友却不去抢刀,而是用心一停。公然,郝鸣鸾此时正探身抢刀,忽见李友收招,暗觉不妙。说时迟当时快,手还没碰到刀柄,李友一脚已经踢到腰间。李友不高,但非常孔武有力,饶是郝鸣鸾这般的体力过人之辈在伤口把柄受他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也摔向了一旁,吃痛非常,若非腰间另有腰带起了些庇护感化,恐怕肋骨都要当场毁伤一二。
这是闯军挡不住的烈火。
才在原地分批次集结结束,还没展开正式打击的闯军马军忽见有赵营马军横冲,立即分动,各从几面堵截包抄郝鸣鸾所部。郝鸣鸾不为所动,直把纷繁无数的闯军当作纸人糖偶,连连催马,只恐慢了半分。转眼之间,他便身处无边战阵的中间。
郝鸣鸾当然抢占了先机,但连续几招都扑了个空,也不由暗自咋舌。三刀劈空,李友转守为攻,趁着郝鸣鸾招式用老的停滞空当,左腿顺势一扫,郝鸣鸾腹部伤口剧痛,牵涉分神之下,避之不及,被结健结实扫到,向前跌交,腰刀也掉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