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两支羽箭破空而来,郝鸣鸾固然早已发觉,但是马不减速,用身材硬生生接下这两箭。箭矢为层层叠叠的甲叶夹住,当然动势大损,但仍然逼得郝鸣鸾身形一斜。他双手紧紧攀住马鞍不放,顺势侧身向下倒去,就在落地顷刻,脚尖点地,借力重新翻上马背。全部行动在电光石火间完成,行云流水,直如附在顿时普通。
李友的中军大旗深藏阵列深处,但显赫显眼。郝鸣鸾的目光盯着那大旗如同饥肠辘辘的猛虎,胯下的战马飞奔如电亦似出水蛟龙。
抓李友,郝鸣鸾与杨招凤花了好大工夫乃至差些赔上性命,成果如此,郝鸣鸾天然愁闷。不过杨招凤却劝他放宽解,毕竟在赵营军将的内心,徐珲心机周到不亚于主公赵当世,他的一举一动自有他的事理。
等将李友绑了,杨招凤对郝鸣鸾道:“多谢郝兄脱手互助。”
这数百闯军马军都是河套部民出身,血液里流淌的只要骑马与射箭。他们兜转浪荡,绕成一个个小圈,飞旋骑射不断,且呼喊吼怒镇静非常,声声锋利猖獗。指端弹动弓弦如同琴师拨动琴弦般轻巧,顿时候矢如雨下遮天蔽日,支支流星赶月,凌厉非常。
“别动。”须发皆是灰尘的李友冷冷而言,一双眼死死盯着郝鸣鸾,稠密的虬髯跟着脸颊颤抖。
“欢愉、欢愉!”郝鸣鸾听他这话,刹时又眉开眼笑起来,“走,走!”
火伴被连人带马打死,另一名将至未至的闯军将佐肝胆俱裂,勒马就跑,郝鸣鸾热血打动,但觉气壮江山,吼怒着将虎头大枪猛地投出。他的虎头大枪远比标枪沉重,可现在为他所投,在空中飞啸,轻巧赛过箭矢。
郝鸣鸾的五百马军一经出阵,目标只要一个——闯军右翼主将李友。
短长工夫,遭受无边簌簌箭落的郝鸣鸾周身如披猬衣,插满了各式箭矢。
李友情急之下罢休向后一滚,郝鸣鸾一刀劈空,不容他走脱,又接连追上连出三刀,可李友如同周身长眼,一滚以后又是一滚,连续三滚,次次恰到好处避开了刀锋。固然形状狼狈,但能在电光石火间做出如此迅捷的反应,这份功力也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