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朱翊铭轻袖一振,点头道:“赵大人说的在理。桃花本便能够酿酒,前人《国经本草》中便说采新奇桃花浸酒,每日一饮,对驻颜大有裨益。本朝典故《普济方》亦说‘三月三采新奇桃花,以上等白酒浸泡,今后服。久服,可除病益颜’。我府窖藏中就不乏桃花酒,本日便差人给二位抬去几坛咀嚼。”
一言既出,朱翊铭与陈洪范相对浅笑。特别是陈洪范,他替赵当世争夺到五万石的粮秣,实在是费了一番口舌。五万石不是小数量,拿出这笔资产即便敷裕如襄王也不成能眼皮都不眨一下。幸亏赵当世是个懂事的,不是那些个无私粗蛮的贼匪,虽是简简朴单讲“借”不讲“拿”,给人的印象顿时天差地别,也为今后回旋留下了很大的余地。
“唉,常法这孩子……”朱翊铭吁口气,“他将事情都与我说了。倘不是赵大人及时脱手,这孩子恐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的下酒菜。”看得出,朱翊铭对朱常法很宠嬖,乃至于言语中涓滴没有对朱常法私行出城的莽撞行动有任何指责,“小王之以是定要见赵大人一面,亦是为了及时表达感激之情。待本日宴会罢了,必择谷旦请赵大人来敝府正式伸谢,还望大人赏光。”
陈洪范看着赵当世道:“我赵贤弟现为协守襄阳、南阳的鹿头店参将,主责便是守土保民,不管襄阳、枣阳还是宜城,皆在他翼蔽之下。”说完给赵当世个眼色。
赵当世承诺道:“不错,一小片地步,用以弥补军用。”
朱翊铭这时感喟道:“正因我的身份,有些事才不好摆平。”
陈洪范一鼓掌道:“恰是!近期襄阳府内流寇攻击日趋频繁,这些流寇数量甚多,分为无数小股行动,非常奸刁。已有很多处所遭其众苛虐了。”这话说出来,朱翊铭的神采较着一苦。
桃枝摇摆,几片淡粉小瓣掠入赵当世杯中,赵当世不觉得意,喝酒如常。陈洪范皱皱眉道:“贤弟,何故不将桃花瓣撤除。”
赵当世双目圆睁,惊奇道:“王爷的财产?”
陈洪范叹口气道:“掐指一算,陈某来襄阳也有近半载。愧无尺寸之功,反而常让王爷操心,太不称职。得亏王爷宅心仁厚,从无指责,不然即便陈某长了张槐树皮厚的脸皮,蹉跎至今,怕也羞破了。”说罢,与朱翊铭举杯对饮。
朱翊铭点头而言:“贵营的事陈大人此前已经与我说过了。”继而道,“赵大人既至心实意帮忙我藩。我藩又怎能让赵大人劳而无获呢?只要赵大人点头,我藩中情愿供应粮秣五万石,以表诚意。”
朱翊铭想想道:“实不相瞒,在枣阳,我藩中亦有地。只是比来几个月匪患日大,有好些刁民恶仆都趁机逃散了。”
陈洪范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贤弟不必讶异。”转而扣问,“贤弟既然卖力协守襄阳、南阳,不知这半月以来,有未发觉些非常。”
不知不觉,三人坐谈已有多时,有奴婢碎步上来,与陈洪范附耳说了几句。陈洪范心中稀有,感受时候差未几了,便将话锋一转,道:“襄王殿下是贤王,赵贤弟是忠臣。人言豪杰惺惺相惜,有缘千里来相会,诚不虚也。”又道,“襄阳空中安稳与否,不但在我陈某,也在二位大力互助。我三人同心同德,方可保一方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