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李过想必已经大抵讲过了事情原委,以是李来亨此时并没有格外骇怪,顺势跪在赵当世面前,结健结实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寄父在上,受来亨三拜!”神情虽仍有些措手不及的懵懂乃至眼角都有些潮湿,但起码行动举止并无失态。如此应变才气,在他这个年纪,实在是难能宝贵。
李自成微微一笑道:“回营、曹营、革营,都已经派人来表示尽忠,兄弟部下包涵。”并道,“只要你我说好了,他们今后也不会再来骚扰楚北。”
联络到此前闯营对赵营敬而远之的态度,此次因有了傅寻瑜游说,李自成收回邀约,赵当世没有不去的事理。傅寻瑜既然提早传达了赵营但愿与闯营联袂的意向,此等大事,见面在所不免。不管从李自成的办事气势还是闯营当前面对的客观究竟考虑,赵当世都涓滴不担忧本身此行会有风险。
任名誉蹙眉哭丧着脸道:“赵总兵,这就不必了......”倒是无济于事,当下贱寇们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百多人的官兵缴了械,大家只留一件垮垮塌塌的布衣遮身。
任名誉想了半晌,眸子子一转,又堆起笑来:“小人多嘴了,这一带门路庞大,不如让小人在前带路?”
正所谓“南有武当金顶,北有老君铁顶”,登上绝顶,不知觉间,早已安身万仞顶峰。周遭云雾缥缈,几如神域瑶池。其上更有老君庙破云而出,仿佛悬在半空,势若建瓴。
赵当世道:“姓任的本身要跟过来,我也只好顺水推舟把他送给闯王。他兄弟两个都是守城的要员,闯王留着他大有效处。即便放他归去了,甭说他拿不出证据来坏我营事,就算有,南阳近在天涯,在我营眼皮子底下拆台,不想活了?谅他也没那胆儿。”
那浓眉大眼的年青人对赵当世施礼道:“双喜替闯王驱逐赵总兵上山。”
赵当世比他更惊奇,赶快将他扶起来,并对李自成道:“小弟何德何能,敢收如此风骚少年!”
李自成脸上的笑意刹时抹去,咳嗽一声,沉声道:“西营,你我共诛之。”硬硬一句话,冷若寒冰。
赵当世也不顾任名誉愿不肯意,笑着道:“任守备一起来也辛苦了,我筹办也将他带上老君铁顶,吃吃茶、解解乏。”
由是赵当世十余骑跟着任名誉部下百人,径向西北,才到伏牛山南麓与闯营商定的讨论地点,人马未歇,一眨眼间,数百兵俄然便从林中齐围出来,将赵当世及任名誉等困在当中,看旗号与奉侍,当是流寇无疑。
赵当世换个话题道:“听闻哥哥要起事,小弟思忖必须兵甲,想起当年入川,哥哥曾相赠人马的慷慨义举,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小弟筹措了鸟铳三千支、铁甲二百副,聊表情意。”
李自成笑呵呵的没有接话,不远处的任名誉听他这一席话,的确吓破心肝。
傅寻瑜之前自作主张的谈判内容,根基都在赵当世的打算范围内,李自成是以大抵晓得赵当世的设法,也是快人快语,直截了当提出合作的根本,浅显而言,即赵营不能打击闯军、闯军亦不侵犯楚北。
李自成肃道:“一番情意,兄弟还请笑纳。”
闯营贫苦,之前另有马送,现在连马都没了。李自成想了想,招招手,把李过叫过来,与他说了几句话,李过神采决然,朝李自成道一声“是”,随后回身出庙。赵当世心有迷惑,问道:“哥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