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沉思少顷,沉声道:“就算孙传庭不闹,我军也坐不住了。”
明廷的局势还是一样持续恶化着。
明廷山西巡抚蔡懋德与巡按汪宗友本来调派了标营副将熊通及河东兵备道郝??等部防河,但是顺军未至即逃之夭夭,防地土崩崩溃。蔡懋德要戍守平阳府,但是贫乏粮饷,只好请就藩平阳府的西河郡王与交城郡王出钱并带头劝缙绅捐饷。不想至此大难临头之际,仍然无人情愿舍得赋税募兵加强城防,终究导致平阳府被顺军轻而易举地攻取。
仲春底的汉中府,春寒料峭。
前一日,汉中府文武纷繁登门,庆祝赵当世受封宁南伯。获得册封,自是莫大的光荣,但是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务实的赵当世当然不会真的把一介浮名放在心上,是以面对盈门访客,只差了管事迎来送往,自却与亲信将领们参议接下来的行动。
在北直隶与山西,有督师李建泰、保定巡抚徐标、宣大总督王继谟、大同总兵官姜瓖、蓟州驻居庸关镇守总兵唐通、宣府镇守总兵王承胤、山东镇守总兵刘泽清等;在河南,有太原镇总兵许定国、保定镇守总兵卜从善等;在辽东,有蓟辽总督王永吉、辽东巡抚黎玉田、辽东总兵吴三桂、关门总兵高第等;在湖广与四川,有湖广提督赵当世、安庐镇守总兵黄得功、平贼将军左梦庚等;在凤阳与江西,有凤阳总督马士英、江西总督袁继咸等。除此以外,南直隶另有林林总总各镇各协。另更远的各省临时非论。
因为有着此前白鸩鹤带兵作为先头军队攻占了山西部分州县策应,顺军兵不血刃,兵分三路度过黄河。此中一起,由李自成、刘宗敏、袁宗第、谷英等率领中、右、前三营,打算先攻占了早被渗入的平阳府,而后北上直取太原府;另一起,由刘芳亮率领左营,沿着黄河北岸行军,卖力收取河南、山西两省交界的诸多州府,将顺军的领地完整连成一片;另有一起偏师,由李过率领后营,从陕北葭州渡河,沿河邀击守渡明军,以绝太原之援。
韩衮道:“朝廷不还等着我军吗?给主公加封伯爵,为的就是让我军效力。”又道,“顺军才渡河入晋,孙军门就日日叫唤着要举兵勤王。好笑朝廷公布的谕旨上,底子没有他孙传庭的名字。现在朝廷号令天下勤王,他恐怕要窜上天了,主公感觉如何对付?”
徐珲、韩衮等将领均是一惊,道:“主公的意义是?”
孙传庭心胸热切的忠烈报国,人尽皆知,赵当世此前还能以静观其变等来由敷衍他,现在朝廷谕旨到了,恐怕再想压他也压不住了。
徐珲又道:“朝廷一口气变更天下兵马,看似大动兵戈,实在多是无勤奋。想要许定国牵涉顺军、刘泽清北上勤王,都是大大的笑话。凤阳总督马士英受制于刘良佐,南京史可法一时半会儿也摆不平诸路营头,如此瞧来,独一能希冀得上的,仅关辽兵了。但是变更关辽兵,苦心运营争夺了数十年的关外必将一朝放弃拱手送给北虏,懦夫断腕,就看朝廷有没有这个决计了。”
北直隶方面,加授徐标总督畿南、山东、河北军务,仍兼巡抚,移驻真定遏贼。封唐通为定西伯,控扼居庸关;山西方面,挑出了大同总兵官姜瓖加领镇朔将军印,鼓励其人挡住顺军北上的通路;河南边面,正式授予许定国援剿总兵职务,使他持续死守在河南、山西交界,反对顺军兵力相连;辽东方面,封吴三桂为平西伯,向关内收缩兵力;湖广方面,封赵当世为宁南伯、黄得功为靖南伯,打击河南、陕西的顺军。更任李化熙代替余应桂总督三边,宋权巡抚密云,方孔炤督广平和大名二道与顺天巡抚杨鹗、昌平巡抚何谦合力就近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