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和他之间多有手札来往”,高汝砺与孙守法心机活泛,均有难堪神采。白广恩涓滴不觉有异,谈笑自如。
赵当世看到白广恩三人忧色一消,各自点起了头,往下说道:“先前陕地官军溃败,各路多有投奔顺军者,但我大明还是民气所向,他们不过慑于闯贼淫威不得不平服罢了。仰仗孙军门昔日的声望,在陇右打响灯号,四方会聚归正之辈必定络绎纷繁。比及了那一步,或许荡尽贼寇、规复陕西,也不太短短弹指一挥间的事。”
白广恩不住点头道:“宁南伯说得太有事理了,不说别人,就说宁夏的牛成虎。那是姓白的老弟兄,他当初投闯贼,全因来汉中的门路被堵截,迫于情势罢了。这些日子,我和他之间多有手札来往,他若得机遇,必不会甘心给闯贼卖力!”
白广恩三人闻言,全都透暴露绝望神情。白广仇人狠性子直,咬牙干脆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前孙军门允我的援剿总兵成了笑话,高、孙两个兄弟的军职也是他空口白牙承诺,没得朝廷半点承认的。我等以大局为重,没有计算。现在倘若孙军门不听忠告、一意孤行,愣要把兄弟们往死路上逼,我姓白的也不是任由他混闹的主儿!”
“以三位对陕西的体味,去陇右不成题目。陇右到手,闯贼在关中就将落入两面受敌的地步,到当时候,赵某在汉中遥相照应,全陕情势的主动,就尽在我军把握了。”
高汝砺与孙守法没白广恩的气力与狠劲,但是听到这里,一样抿嘴不语。
赵当世闻言,先不紧不慢嗅了嗅茶香,接着小尝一口,而后慢悠悠边将茶杯放下边道:“孙军门北上勤王,是豪杰浑举,三位本该与有荣焉,又何愁之有呢?”
仆人看了茶,白广恩喝了两口,全无品茶该有的安闲安适,倒像是在解渴般将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又呸呸两声将茶叶吐回杯中。
李自成留下田见秀拥兵十余万坐镇陕西兼顾河南军事,摆了然存有防备赵营之心。两边之前死力禁止,只因机会未到,但是时下顺军北伐节节胜利直逼北京,局势所趋,赵营亦没法持续无动于衷,是以对顺作战的风雅针已成定局。
看似安静的汉中府城,实则暗起波澜。
“走去陇右......不失为一步妙棋。”白广恩沉吟道。赵当世这个建议的好处不但单是满足了孙传庭出兵北伐的热血,并且对全部陕西战局也很有裨益。能够相见,如若孙传庭所部兵马在陇右站稳了脚根,除了能够牵涉关中兵力,还能堵截关中与西宁、宁夏等地的联络,再大胆一点,倘率军急进陕北,那么必然能完整搅乱顺军的防地。
“几位无需多礼,坐!”赵当世浅笑着挥挥手,回身坐到上首。等他坐下,白广恩三人并韩衮才接踵落座。
陕地军将,多有放肆者。但前头贺人龙、现在白广恩,有他们这个胆量心气的倒未几。白广恩在河南几次作战过程中就曾多次不听孙传庭批示,公开自行其是,现在狠话撂出来,事光临头,想必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