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凤嘿笑着道:“徐统制担忧坡上武备不敷,是以此战前专令我等往军库支取的。”
周文赫听之一愣,徐珲等军将一样惊奇。亲养司中二百保护,乃是赵营从千万人中精挑细选出最精锐之懦夫。从被选入亲养司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承担着保护赵营名誉、庇护主帅安然的最高职责。他们的性命早已在誓词中与赵当世休戚与共,换言之,将他们投入疆场,与赵当世本人亲身作战别无二致。
赵当世目光肃毅,硬声道:“取我披风来。”声落,周文赫为他将红袍披上。金甲红袍,玉带宝刀,端的是虎虎威风,赵当世不再理睬徐珲等军将,大步出帐。
“听到了吗?”赵当世面如铁铸,再度问道。
“本来如此。”赵当世笑笑没说话,心想这徐珲看似一脸公允,实则偶然也颇私心自用。军中改制,他有主持之责,便优先将各种火器优先配给了本身的效节营,配给其他营头的,要么是挑剩下的稍次品、要么是封存已久的老式火器,看似琳琅满目,其合用处不大。吴鸣凤是驰名的笑面虎,脸上还笑嘻嘻的,内心想必已经把徐珲骂了个透心凉。
赵当世沉吟道:“东北方?若非援助灌、魏?”
一窝蜂的烦复的尖啸声终究告一段落,瞬息间,缓坡下就传来阵阵惨呼。吴鸣凤张望后诧异道:“这老物什倒有奇效。”缓坡上草木富强,时天干物燥,一窝蜂火箭打下去,伤人没几个,点起的火焰反而见效更大。
不但徐珲,帐内其他众军将也都力劝赵当世作罢,只要覃奇功道:“回贼偷袭我本阵,本阵已成火线,坐在其间与临坡监战又有何异?主公尚不言畏,诸位苦苦相阻,是畏战还是畏败?”
范己威素知覃进孝为人乖张大胆,却没想到其人恐惧如此。了望畴昔,百步开外,前哨与回营马军交兵正酣,且回营马军因马匹堕入乱兵群中,抵触减缓,给了前哨关刀手阐扬的机会。这些关刀手俱遴选自营中最为壮勇的一批人,无一不是体力绝伦之辈。但看刀光森森,十余斤的关刀在这些兵士的手上轮转如飞,饶是回营马军有甲胄当身,但刀锋所至雷霆万钧,仍然免不了血花迸溅,人仰马翻。
火焰翻滚,黑烟如柱,正自鏖战的缓坡高低,赵当世亲上火线的动静很快传遍。徐珲等军将气喘吁吁跟了上来,看着飞矢交集间,身着金甲的赵当世面对火海,岿然稳立,浩气英风直使报酬之气窒。
效节营三哨,摆布二哨为车阵居前,前哨为叠阵居后。覃进孝哨中五百人,二百弓弩手、二百鸟铳手、一百关刀手,专为策应车阵而设,覃进孝本人也最擅跳荡作战。回营马军守势甚猛,左哨的溃败只不过半炷香工夫,覃进孝就率部驰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