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蚍蜉传 > 93英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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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黄、林同时将视野移畴昔,恍然大悟。本来,蕲州因汇入大江的蕲水而得名,而蕲水溯源至上游,正发源于与大浮山一线之隔的四流山。

黄得功道:“你的意义是,等我们杀畴昔,回贼早跑了?”

黄得功哈哈大笑:“妙啊,蕲水是府内主河脉,水宽且深,以快船溯水而上,就凭贼寇的两条腿,岂能快得过我军?”

黄得功眉头一结道:“贼寇水陆并出,看来处心积虑已久。”

黄得功答道:“天然晓得。回、革贼暗寨林立,沿大江两岸遍及各州县。可狡兔三窟另有个主窝不是,只要情势受蹙,彼等定然会逃去英山、霍山。”

宋一鹤兀自感喟,赵当世乃道:“末将来前,多多极少做过调查,有二位胪陈,更加了了了。庐州、安庆二府为回、革贼底子,眼下贼寇在江面得胜船队毁灭,‘老回回’不会坐以待毙,必弃水寨。而‘革里眼’顿挫城下为我军所侦,一样难以再度南返。回、革二贼想再度汇合,三位觉得,彼等下一步会如何走?”

赵当世近前,点了点黄州府与安庆府、庐州府三府交代处,道:“‘老回回’由九江府水寨北遁,‘革里眼’自蕲州城郊东逃,很明显,二者见面比来之地,就在于此。”眯着眼瞅清了标示地名的细墨小字,轻读出口,“大浮山。”

“是!”黄得功大声承诺,不知不觉,他与林报都城把宋一鹤当作了氛围,唯赵当世之命是从了。就连宋一鹤本身,亦茫然自失,唯有木然点头称是。

“对,就是这里。”赵当世走到舆图前道,“南直隶庐州府与我湖广黄州府交界,两府以群山隔绝,主脉便是英山、霍山。又以县境内这两山为名,立有英山县与霍山县附属庐州府。英山偏南、霍山偏北,更与安庆府境内潜山县之潜山相连,倚三山构成三角。这三角山区,就是回、革贼的成本巢穴。”

说到一半,黄得功浅浅吸口气道:“‘革里眼’在这一带贼寇中职位仅次于‘老回回’,今番竟然亲身出马了。”

林报国替他往下说道:“英、霍、潜三县山地老林多,寨子也多。本来是本地官府巡检的官寨或百姓自建防寇自保的土寨,厥后好些给贼寇抢占。山区之民喜射猎,少壮精干、轻足善走,自备虚机药弩,更在险隘用木石垒断道,地炮弩床缘险张设,常常杀贼杀马,为贼所畏。现下两边堡寨犬牙交叉,本日归你明日复归我,早是难辨敌我了。”

宋一鹤这时候则已经嗔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完整想不到赵当世临时竟然还能想出这一套计划。他博览兵法,自认在文官中很算知兵,只在这一刻他总算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赵当世能称雄楚北,确有其过人之处。

“回、革贼日薄西山,等我水军大成再无活路,故而回贼走水路、革贼走陆路,倾尽尽力意欲搏命一搏。”赵当世接回话道,“彼辈事与愿违,舟师沉、兵马溃,现见我官军全占上风,必定复要逃遁。”

赵当世说道:“军门会错意了,末将哪敢劈面质疑诸位剿贼之心。”转而问一句,“诸位追剿回、革贼悠长,当知其成本巢穴地点。”

林报国怔目道:“本来如此!”

赵当世说道:“我军屯扎马口镇操演水军,阵容浩大,贼寇闻讯必定自危,以是想趁我军不备,先来抢个便宜。”一提声,肃立拱手,“军门,现在我军反戈一击,连败贼寇两路兵势,末将觉得,倒是个大大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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