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干眼泪,想着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如果你此后有了心仪之人,大可和我明说,到时候和离也好,给我休书也好,我绝无二话。”
他笑得非常对劲,“你看,我出去当官,人家一瞧,呦呵,这小子的夫人也是大师闺秀出身,嗯嗯,这小子有点本领,不成小瞧!——你给我撑面子,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可千万别说甚么对不起我的傻话了。”
李诫不知怎的心头一动,竟然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是情愿嫁我的?”
沉寂的夜让赵瑀的心垂垂安宁,却冷不防看到李诫从暗影中走出来。
李诫讶然看了她一眼,正要细问,忽见赵瑀靠了过来。
李诫点点头,面上还算安静,耳朵根儿却泛红。他侧过身不敢正视赵瑀,粉饰般地翻着桌上的画册子,仿佛在看,但神情较着的心不在焉。
赵瑀脸一红,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悄悄吐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赵瑀抿嘴一笑,指指中间的门,“别在窗户根儿下杵着,让起夜的婆子瞥见又是桩费事事,你出去发言。”
赵瑀举着胳膊,非常当真地补缀,袖子落到臂弯中,暴露她莹白如玉的皓腕,在水红色纱衣的烘托下,更加显得白中透红,润腻非常。
笑容凝固,李诫生硬地低下头看看,胸怀处一个小口儿,看模样是被树枝之类的划破的。
他语气很冲,赵瑀不由愣了下,旋而解释说:“明日结婚你有的忙,我担忧你歇息不好撑不住,并没有不让你来的意义。”
这个“又”字让李诫很不痛快,他径直走到窗前,一扬眉挑衅似地说:“你不喜好我来?我偏要来!”
内里黑黢黢的,统统看上去都影影绰绰,一声两声的更鼓声,模糊从深不成测的夜色中传来。
一瞬的板滞过后,两人别离敏捷后退几步,赵瑀拿起桌上的茶杯,结结巴巴说:“我、我去给你倒水。”
到最后,他也没问温钧竹的事情。
一幅幅神仙打斗的画面鲜明入目,人物栩栩如生,就像活了普通,且绘制精美,纤毫毕现,叫人想看不清楚都不可。
即使再不经人事,此时她也晓得这册子画的是甚么,顿时羞得一张俏脸几欲滴血,小脚一顿,“哎呀”一声双手掩面躲进了阁房。
赵瑀对此不觉得然,除了母亲,她现在对赵家人没有任何好感,并且任凭老太太几次逼迫,父亲一向对本身不闻不问,一个对亲骨肉都如此冷血的人,对老婆又能有几分至心?
王氏催着女儿梳洗,“一会儿全福人给你绞脸,你拿热水洗脸啊。”
赵瑀看他神采踌躇不定,晓得他定然是有事,便悄悄等着他开口。
018
母亲没有正面答复她,反而点点她的额头笑嗔道:“你这孩子,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妇人出嫁从夫,当然要把夫君放在第一名,三从四德我看你是白学了。”
暖和的话音入耳,李诫的火气消了几分,赧然道:“我不该胡乱发脾气,对不住。”
赵瑀也觉奇特,只要瞥见李诫,不管有甚么事,她都能安然入眠,也真是奇了。
“对不起,我迟误了你……你本是一片侠义之心,我却操纵你逃出赵家活命,我好卑鄙!”赵瑀不住报歉,越说内心越难受,连声音也变得哭泣。
李诫的面孔近在天涯,二人几近要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