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从荷包里摸出个小银盒递给赵瑀,“不是甚么好的,嫂子先姑息用着。”
这是一间很大的书房,临湖的一面是大琉璃窗,窗子敞开着,窗外是一大片湖,茫茫碧波中冷风带着水气穿堂而过,没有半点暑气,屋里没摆冰盆也令人感觉浑身风凉。
袁福儿打趣道:“希奇,之前你如何不重视仪容,果然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哦,李诫来了,起来吧。”晋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上去带着点儿愉悦,“这是你媳妇儿,嗯,不错,好好过日子。袁福儿,把松花石暖砚和油烟墨拿来。”
袁福儿从书房走出来,迭声道贺,打量赵瑀一眼便把目光移开,领他们去书房隔间,“王爷在议事,等一会儿再出来。”
建平公主从延年堂门口出来,瞥见她,哂笑道:“还算懂端方,晓得新婚第一日来给主子存候。”
李诫提起袍角就跪了下去,“主子,小的给您存候。”
赵瑀一听就晓得他还在别扭温钧竹的事,忙细声细语说:“你别多想,我和温公子没甚么的。”
李诫笑道:“您少拿我讽刺,我也就入府头两年不懂端方礼节。蔓儿,你的香脂膏子拿出来给你嫂子用用。”
赵瑀俄然就感觉有些委曲。
他显见是和下人们混熟了的,总有人过来道贺,另有管事嬷嬷热忱聘请赵瑀去家中做客。
晋王发笑:“说了半天还是好处,如果大家都将本身的好处放在第一名,那我朝就完了。”他觉得李诫是为了差事犯难,遂缓声开解,“你目光要放远些,不要计算一时的得失。你身上痞气太重,做事常常出人料想,也好也不好,以是我让你常读书,修身养性做人中君子。”
“没没没,”李诫摆手又点头,“主子,她挺好的,对我也特别好,是我本身的题目。主子,您说做人要做君子,可君子是甚么,我想不明白。”
赵瑀连声伸谢,蔓儿抿嘴笑道:“嫂子不消客气,归正李哥转头也会给我补上好的。”
赵瑀不晓得王爷是说真的,还是开打趣,应也不是,不该也不是,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倒看得晋王一阵大笑。
蔓儿捂着嘴偷笑,“有是有,可李哥谁也没看上,嫂子别多心,李哥从没和别的女子胶葛不清过。我和李哥一同进府,又都在书房当差,如果他有人我必定晓得。”
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大太阳,小侍卫一脸的悲忿欲绝。
蔓儿眼睛闪闪,目中满是羡慕,“嫂子公然我们这些下人不一样,举手投足和郡主一样有气度,人又和顺,真好。”
晋王在湖畔的枫晚亭,王妃在花厅东侧的延年堂,两到处所隔着半个湖。
赵瑀幽幽叹了口气。
李诫苦笑道:“做君子真的好难,的确就是利人倒霉己。”
晋王笑骂道:“既已退隐,就不要总‘小的小的’自称,‘下官’二字不会讲吗?我晓得你肚子没墨水才赐给你,有空好好读书,不能做个睁眼瞎的县太爷。你媳妇儿是读书人家出身,恰好,赵氏,本王命你盯着他读书,每天十篇大字,不完成不准他上炕!”
赵瑀忍不住笑了,给蔓儿揉揉脑门,温声说:“他与你顽笑的。”
025
赵瑀第一次见晋王,有些严峻。
看着赵瑀拜别的背影,袁福儿摇点头,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又跟着晋王风风雨雨几十年,阅世很深,看人的目光更是老辣。明天一见李诫伉俪,他就感觉二人间的行动太拘束了,非常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