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点头说,“就在这里吧,我也体贴这事如何措置。”
“我真是跳进也黄河洗不清了!大江南北赌场遍及,自有他的端方在,想必大人多少也晓得几分,我不追债,我上头的仆人能承诺?我也是给人家看场子的……这么着吧,我看这家实在不幸,姓木的五百两银子我替他还了,这是两百两银票,算是给他婆娘的丧仪。”
赵瑀叹道:“刚才的景象你也看到了,如果把她们留在村庄里,还不定生出多少祸事来,那救人反倒成害人了。”
土墙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清楚,李诫一亮明身份,那钱老爷气势立时下去很多。
她和顺地摸摸mm的头,“小花,那身袄裙留给你穿。”
说不出甚么滋味,只觉心揪成了一团,上不高低不下,难受得紧。她悄悄挣了挣,“放开我吧。”
那几个地痞儿立即拿着绳索过来。
他们并没有叹惋这家人的悲惨境遇,反而有几个破皮调笑说:“二百两银子呢,挣几辈子才气挣来?这木家算是发财喽!”
只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睁着,凸得老高。
村民们只是指指导点的看着,没有人上去帮手。
唯有曹无离气得哇哇大呼,“大人,还不管吗?你要袖手旁观到甚么时候!”
她一手捂住衣领口,一手抿了抿头发,面上非常安静,“钱老爷,不消绑,我跟你走。请等我换身衣服。”
血,从她头上四溅开来,顺着树干流下,淌到地上,混在泥土里。
那妇人倒是一头撞在老槐树上。
李诫也看着她,眼中带着了然的神采,微一点头,正要出声喝止,却听那女人厉声喝道:“放开我娘,我跟你们走便是!”
那人立即缩着脖子急仓促溜掉。
赵瑀躲在李诫怀中,没有看到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不过从世人的反应中,她已然猜到产生了甚么。
世人的重视力都在她身上,天然也跟着她看过来。
妇人回身护住女儿,死力与钱老爷几人厮打,小花也哭着喊着扑在姐姐身上,死活抱着不放手。
那女人奋力摆脱钱老爷的手,后退几步,刚才一番厮打,她已是鬓发狼藉,衣衿扣子也扯掉了一个。
蔓儿一怔,随即也反应过来,咋舌道:“不会吧,今后老爷每救一小我,还都收到身边用?那也承担不起啊!”
蔓儿点头说:“也幸亏碰到咱家老爷了,不然那妇人就是死千百遍,她闺女也还是被卖——开赌场的,哪家背后不是有权有势?吵嘴两道都能吃得开,普通的官员也不会管赌债的闲事。”
069
和别家的青砖瓦房分歧,这家是土坯房,茅草结顶,也没有围墙。
一个妇人披头披发地跪在他面前,泣声要求着,小花跪在中间,抱着她呜呜地哭。
钱老爷直觉这是个有来头的人,心中不安,便催促道:“都交代清楚了吧?快走快走!”
一声巨响,她应是用足了力量,哼也没哼一声,身子便软软倒了下去。
赵瑀点点头,扶着蔓儿的胳膊,渐渐往土墙那边走。她感觉有人在看她,那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很不舒畅,但她始终没勇气转头看一眼。
赵瑀几人悄悄在一株老槐下站定,但见院子正中站着一个瘦子,身后另有三四个地痞儿模样的人。
那女人冷冷一笑,回身进屋,不到一刻钟出来,已换了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蓝粗布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