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时节,大雨过后更加清寒,巡抚后园子的湖泊寒波粼粼,落了叶的垂杨柳在风中摇摆,白草落花,竟显出几分肃杀的气象。
莲心不明白为何给何妈妈这么大的脸面,她总感觉何妈妈想操纵阿远少爷。
夜色渐浓,到了后半夜,雨仿佛小了,打在窗棂上,簌簌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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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妈妈点头道:“我男人说,那些匪贼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赵瑀看了不由笑道:“今后另有很多首要的事交给你做,稳住了,去吧。”
客岁夏汛山东曹州决堤,本年春汛河南大面积决堤,接连两场天灾下来,虽有朝廷尽力赈灾,但良田被淹、屋舍被毁,流浪失所的百姓数以万计,人们那脆弱的神经,再也接受不住任何的打击。
赵瑀抱住他的胳膊,“好轻易返来歇歇,快睡吧。”
他本身更是时不时巡查堤防,若抓住懒惰敷衍的官员,二话不说,原地夺职。
李诫松口气,渐渐踱了出来——不是瑀儿哭就行。
李诫辖下,只淹了百十亩地,几近没有百姓伤亡,更没有大面积的发水。
赵瑀心中暗叹,一方面干着获咎人的差事,一方面还要用人家干活,不得不酌情安抚,却还要接受朝中御史的非议!
李诫一愣,随即反问道:“如何会有匪贼?几次剿匪,山东地盘的匪贼都差未几剿洁净了!”
却听赵瑀轻柔的声声响起,“财帛都是身外之物,好歹人安然,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别哭了,莲心在外院给你派了两间屋子,临时安设你的家人。”
迷含混糊中,中间仿佛有人躺下了。
莲心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您让她一家子都来,她免不了顾着那头,放在阿远少爷身上的精力也会少。其别人就能伸进手去,渐渐的,阿远少爷就不这么依靠她了!”
随即浑身一激灵,从速把这动机压下去。
何妈妈见了他倒不敢大哭了,抹了眼泪,呜哭泣咽道:“蒙太太的恩情,允我一家子来济南……我男人变卖了全数产业,带着孩子投奔……天杀的匪贼,抢了我们的钱,还打伤我男人!那但是我们一辈子的积储啊!”
莲心顿时面皮微红,镇静得心头一阵急跳,强压着冲动应下来。
赵瑀含笑道:“起来吧,看你这幅模样,把稳惊到孩子。”
“嗯。”李诫反手握住她,长长叹了口气,“还是家里的炕舒畅。”
厥后就连都城的刘铭也暗中来信,提示他此法的不铛铛。
你看隔壁的河南就没那么荣幸了,春汛决堤的处所还没修好,伏秋大汛就簇拥而至,再加上老天爷半个多月不断地下雨,此次水患竟比春季还要严峻。
曹无离的瞻望很准,翌日下午,连缀阴雨便停了,久违的太阳复又高挂空中。
风大雨大,固然阿远被捂得严严实实,可领口还是被雨水浸湿了。
赵瑀笑道:“大多数的奶嬷嬷,都想凭奶过的哥儿姐儿争夺点儿好处,这没甚么。主如果……她对阿远上心,阿远一时也离不得她,你看那么多丫环婆子,阿远只认她一人。”
赵瑀闻言又好笑又好气,“一岁的孩子,懂甚么孝心不孝心的,你这话真叫人听了别扭。你那点子谨慎思我们都晓得,好好照顾阿远,旁的不要胡乱猜想,我们自不会虐待你。”
他们想,有河南作比,更可彰显我等官员的功劳,在皇上面前算是露脸喽,看来跟着巡抚大人干,也不是没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