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方才即位,帝位未稳,而三爷主动留在京中,那些兄弟分歧、反目成仇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这是对皇上最大的支撑!”
“她不是那种肆意的性子。”
连下两天的风雪涓滴没有渐弱的迹象,成团成片的碎玉琼花漫天飞舞,白茫茫中,殿宇楼阁、红墙黄瓦都不甚清楚,唯有越来越近的那一抹倩影,清清楚楚地映在他的眼眸中。
那是齐王歇脚的处所。
瞥见赵瑀过来,张妲不由向一旁看了看,“诶?表哥甚么时候走了……瑀儿,你谨慎点,他看你的眼神让人瘆得慌。”
内里连续有人走动,北面传来阵阵嚎天动地的哭声,李诫向外看了一眼,叮咛道:“我要从速畴昔了,你也归去,别叫人挑出错来。”
“不好!这就坐实了皇上刻薄寡恩的名声。”李诫目光霍地一闪,刚才略显倦怠的神采顷刻一扫而光,双目炯然生光,已是提足了精力,“先帝爷叫我保住他两个儿子,我不能孤负了他白叟家的希冀。”
“嗯,我本筹算和三爷念叨念叨,但他仿佛和我赌上气了,见了我扭头就走!”李诫苦笑道,“他比我还大几个月呢,真是小孩子脾气。”
时过午牌,半日的哭灵下来,任谁也怠倦不堪,赵瑀扶着周氏,一步一滑从太阙宫出来,长长舒了口气,“可累死了,腿都跪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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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瑀仓猝缩手,“我不冷,把衣服系好,冻着可不得了。”
温钧竹惊诧,继而脸涨得通红,腮帮子上的肌肉咬得一鼓一鼓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较着是动了怒,倒是忍着没动。
婆媳俩小声嘀咕着,赵瑀不经意间瞥见,张妲半途拐了个弯儿,悄悄去了东偏殿。
她们的品阶高,位置靠前,离火盆近,固然炊火味大,但比跪在门口的人好了很多,起码不消呛冷风。
周氏也累得够呛,“哎呦,本来诰命夫人真不是那么好当的,比我干一天农活还累。”
大殿门口,齐王也仓促奔向灵堂,张妲仿佛刚和他分开,脸上还带着莫名的难过。
张妲想也没想,向中间跨了一大步,接着,又是一大步,直到隔了三四丈,她才停下挪动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