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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一端上来，沈斯怡就夹了一块虾仁给郗铭，郗铭有些怔愣，抬眼就看了一眼餐桌，才说了声“感谢”。方童依内心耻笑了一声，虾仁是程黎最喜好吃的，他倒还是记得的。
“程黎，你晓得么？看到你这个模样，我真的想到了阿谁早上，我本来觉得我会搂着你甜美地醒过来，会在阳光下一起照着我们的戒指，但是本来那只是一场恶梦，你给我织好的恶梦，等着我这个傻子跳出来……”
半途沈斯怡去了洗手间，郗铭放下筷子，筷子敲击筷架收回“叮”的一声，很清脆，却也很快融会到了漂渺的音乐里。
郗铭接过菜单，随便地点了几个菜，酒保分开后，氛围稍稍呆滞了一会儿。方童依的目光一向盯着郗铭，沈斯怡在两人之间梭巡了一会儿，开口道：“方蜜斯也是外洋返来的？”
程黎的眼泪越冒越多，手不竭地抬起、抹去，袖子上也垂垂地蹭到了潮湿，囫囵吞枣普通，嗓子里只能收回恍惚的却接连着的“对不起”。
“你的同窗老友，方童依，让我来看看你，看看你变成了甚么模样。”郗铭哼笑了一声，“再不来，你说她会不会拿着硫酸来粉碎我的婚礼？！”那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清冷不屑，像是要戥掉身上的赃物一样。
郗铭伸手“嘀嘀嘀”地摁开暗码锁，开门的却不再是畴昔的一盏暖和的灯，而是一片喧闹的黑。他连鞋都没有换就走在地板上，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在这暗淡无声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高耸。窗帘还没拉上，接着内里的亮光，郗铭打量着这个涓滴未变的客堂。
程黎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她抬开端来，底子看不清这多日未见的面庞，眼泪跟着垂直的重力滑落，她抬手抹了抹，有些烫，“你……你为甚么还要来看我？”小小的声音像是在模糊等候着甚么，含着奉迎的意味。
郗铭关好车门回过身来,刚才还宠溺的目光倏然变冷,带着点挑衅的意味。方童依一步一步地走到车边,朝他笑了笑就独自拉开车门坐了出来。
沈斯怡的神采有些生硬，她一再地被方童依堵话，内心实在有些不快。郗铭斜靠着椅子不说话，只是看着火线，仿佛在看她们，又仿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