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船埠以后,玉柱只领着吴江和吴盛,步行去县衙中间的学政衙。
岁考为学政之主试,限十仲春考完,科考为送乡试之测验。
子不言父过,玉柱用心揣着明白,装起了胡涂。
为了便利玉柱行事,庆泰特地派了骁骑营的一名亲信骁骑校,让他带着几名戈什哈,拿着将军府的名帖,沿途替玉柱办事。
“弟子欠师叔的情面,他日必还。”玉柱也很直接,并没有说甚么一日为师毕生为父的谎话。
江南省包含了安徽和江苏,实在是太大了。为了便利安徽等地的江南学子,就近插手岁科测验,朝廷就在句容县也设了巡回学政衙。
想当官的人,脸皮不厚,受不了气,趁早别惦记仕进了,不如回家种红薯去算了。
但是,除了要主持院试以外,提督学政还需求巡回江南省的各地,主持生员们的岁、科测验。
玉柱早就得了汤炳的指导,送钱送美人,何子昌必定是不收的。
“不必了。”何子昌明显对汤炳怀有怨气,直接就堵住了玉柱的嘴。
玉柱内心明白,何子昌说的是至心话,不容置疑。
玉柱一听就懂了,何子昌这是要让他先接管九华书院的磨练,再视环境决定,是不是要教他?
庆泰听了后,眯起两眼,轻声笑道:“风趣的紧,你玛法是公开的八爷党,我只和五阿哥走得近,你阿玛和大阿哥干系不错,你得了七阿哥的喜爱。嘿嘿,妙哉。”
只是,殿试的时候,因为何子昌的教员是固执不化的李柏,硬是被大学士明珠和索额图联手挤下了三鼎甲的宝座,成了二甲第一名的传胪。
“嗯,起来吧。”何子昌的脸上并无忧色,淡淡的说,“我本无教你之意。只是,当年我欠了汝师一小我情,必必要还给他罢了。”
何子昌看清楚礼品后,不由挑起眉头,说:“无功不受禄,你拿归去吧。”
玉柱恭敬的说:“这并非是弟子所赠,恩师汤公说,暂借给师叔您抚玩三月。”
“弟子玉柱,拜见师叔大人。”玉柱很知礼的长揖到地,行了师门之礼。
提督江南学政何子昌,和玉柱的教员汤炳,乃是同门师兄弟。
他们两人,都师从当世理学大儒,“关中三李”之一的眉县李柏。
玉柱进门的时候,就见一名边幅清癯的中年人,身穿一袭灰色长袍,正端坐于堂中。
玉柱暴露会心的笑容,却还是没有吭声。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有些话何必说透呢?
读书,不为仕进,莫非真的是为了熏陶情操么?
关中三李,都没有退隐于满清。但是,他们的弟子,大多成了大清的官员。
玉柱笑着说:“八叔,小侄传闻,五阿哥的蒙语说得很棒?”
四阿哥胤禛,能够笑到最后,不就是把野心埋没得极深么?
不过,玉柱来肄业,为的不是何子昌的喜好,而是学到中进士的诀窍。
以是,他安排大管事胡彪,带人提早赶到了句容县城,在城里包了一座堆栈,以便安设他带来的这些人。
这话就说的很有些玄机了,模糊表示,隆科多实在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
只要何子昌收下了,玉柱有的是体例让他留下来。
玉柱到了学政衙的门前,吴江上前递了汤炳的名帖出来。很快,里头便传下话来,老爷在内书房见客。
玉柱眨了眨眼,说:“八叔有远见,如许的五阿哥,跟着混日子,恰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