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扬了扬眉，嘲笑道：“天然是去晴芳院，月白，你去衙门请谢大人过来。”
围观的百姓和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皆是一愣，再去瞧那年青人，顿时都僵住了。
街上的人见此景象，纷繁向两边退了去，一个个抻着脖子，脸上尽是迷惑，又或幸灾乐祸，盯着那女子和前面追着她的人。
暮霞城乃春暮国帝都，即便是到了夜里，街上行人还是熙熙攘攘。两边的小贩叫卖声，呼喊声不竭。城东的聚云楼前，更是人潮涌动。
夜风吹着两岸花香与脂粉味，飘散在氛围里。一十七八岁的男人手持玉笛，双眸微阖，十指在玉笛上翩然若蝶。婉转的低声从他指间流出，连绵反响。
悄悄的夜，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映着他月白长衫上的悠悠青竹纹，仿佛一幅灵动的画卷。
“沈苍梧，你妒忌我！”
暮霞城三百里外的拂月城中，一条画舫在河面上缓缓前行。
宋蕴之笑嘻嘻地伸手，一手夺过他的酒盏，另一只手落在他的额间，奇特道：“那你为何说我爱显摆？那撒的花瓣和酒，可都不是我出的银子，是别人请我的。”
“还是那么爱显摆。”
这一夜，暮霞城中多数人没法安眠。晴芳院中死的那人是龙渊阁大学士许枫，此事传至帝宫，国君柳屹顿时没了睡意。
“死人了！死人了！”
忽地，夜幕之下传来一声惊叫，一女子披头披发从街那头的晴芳院中冲了出来。她的衣衫上尽是鲜血，姣好的面庞上尽是惊骇之色，惨白如纸。
他声音虽轻，却几近在他话音落的同时，笛声戛但是止。
这两人中，月白衣衫的恰是建州城宋蕴之，黑衫的便是他的兄长沈苍梧。
他的话音落下，荀月白身后走出八个身着巡检司官服的人来，护着那女子，催敢着那群男人往晴芳院去了。
——序
此人身着素色衣衫，外罩稍深一点的大袖衫，料子顺滑，倾泻而下。衣衫上暗纹在月光下贱光溢彩，衣缘处绣着金浪浮蕊牡丹图，腰间缀着块白玉盘龙珏，气度不凡，非常人能及。
船头上站着的男人脚下一掂，如春燕普通腾空并且，几个起落间掠过水面，落在了黑衣男人身侧。
面前这年青人，恰是春暮国淳王府的小王爷——柳煜，而他也是春暮国巡检司的巡检使。身侧的少年，是他的贴身保护荀月白。
……
晴芳院中冲出一群持着棍棒的男人，叫唤着“站住”，向她追了过来。
秋风缓缓，吹着街边的树木，挑逗起那离枝的白花纷繁落去，如同夏季白雪，纷繁扬扬。氛围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和果木的暗香，闻来非常舒心。
这女子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唤着，连鞋子落在了背面也毫无知觉，一双玉足踩在冰冷的青石上，疯也似地往前奔。
崇宿元年三月，弑水国雄师北还，水徵即位，蒲月定年号天诚。弑水囯忙于内政，春暮进入长久的承平期间。
“唰！”
河边的小楼上，一身着黑衣的男人坐在窗台上，握着酒盏微微感喟。
沈苍梧略略挑眉，瞥了他一眼，面无神采道：“妒忌？我为何妒忌你？”
一柄闪着寒光的剑从半空中落下，持剑的是个年青人，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俊眉苗条，凤眼微敛，精美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桃花唇微微勾起。
“帝都以内岂容尔等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