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盏如豆的灯火下,元曜病恹恹地昏睡在寝具上,额上覆盖着湿毛巾。
离奴一见,急了。他一把接过元曜手中的药碗,另一只手扶住小墨客,便给他灌药。
韦彦和离奴拉扯当中,药碗已空。
孙上天低头一瞥,倒是一面古旧的铜镜。
草地上,黑猫守着红泥火炉熬药,它见白姬站在廊下发楞,不由得问道:“仆人,您如何了?”
元曜心中一暖,道:“离奴老弟,想不到你如此体贴小生,小生非常打动。你放心,小生必然尽快好起来。”
白姬望着黑云囊括的夜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离奴挠头,道:“好不起来,也没甚么干系,爷只但愿书白痴你能挺过这个春季。”
元曜一愣,道:“为甚么?”
白姬望着夜空,沉默不语。
不远处,被孙上天踢飞的铜镜落在了多宝中间的暗影处。
白姬喃喃道:“南边有尸气伸展……春季是重阴之岁,本就易侵邪祟,又碰到如此凶悍的尸气,大事不妙了……”
“师叔祖,石窟里没有灯火,您拿一盏灯出来吧。”
离奴走出去,他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和一碟红枣蜜饯。
离奴道:“仆人说,南边有甚么尸气袭来,长安城里怕是会有不朽之尸,不化之骨,听起来是大恶兆。重阴之岁,又逢尸气,爷怕书白痴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会化作厉鬼。爷平时对你不太好,你敢怒不敢言,化作厉鬼以后必定满腹怨气,来抨击爷。爷不必然能打过化作厉鬼的你,以是你绝对不能春季死,哪怕是吊着一口气,也得挺到夏季再闭眼。”
孙上天先到“琅嬛洞天”外的石室里,向正要睡觉的看管小羽士要钥匙。
守心真人挪走贵重的文籍和值钱的宝贝以后,“琅嬛洞天”里就不再分门别类,井然有序,而是各种东西堆放在一起,已经不是孙上天影象中的模样了。
离奴一边清算药碗,一边道:“仆人出门了。”
“唔,轩之本来也不聪明……离奴,你去后院看看张大夫开的药煎好了吗?我来给轩之换湿毛巾。”
元曜同意了。
白姬道:“不过是淋了一场秋雨,着凉了罢了,不至于死的。”
缥缈阁,里间。
白姬、离奴在中间照顾他。
孙上天一边喝酒,一边揣摩如何才气杠赢胡辰。俄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了之前师父玄通真人给他看过一本《仙宝箓》,内里记录了古往今来,各种归道家统统的奇珍奇宝。他和胡辰一向是口水争论,各自也都说不出几样道家和妖怪的珍宝。如果他能把《仙宝箓》甩到胡辰面前,白纸黑字,有理有据,谅胡辰也只能伏输。
“但是,好烫呀。书白痴再这么发热下去,脑筋都会烧坏了。”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
离奴点头,道:“不晓得,仆人临走前没有交代。”
小羽士俄然想起孙上天是狌狌,有夜能视物的异能,又闻到他身上有酒味,便收了油灯,不跟他抬杠多肇事端了。
现任的江城观掌门守心真人感觉“琅嬛洞天”不平安,早已经把贵重的文籍和值钱的宝贝全都移到了新建的藏宝阁,“琅嬛洞天”里只剩了一些平常的旧书杂物。《仙宝箓》并不是甚么贵重宝典,孙上天估计它应当被留在了“琅嬛洞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