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还不敷狠恶,真想给他们兄弟俩递一把刀。”
桑乐见四下无人,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铁鋄金信筒,递给全安。
武德九年,这一年极其动乱,太子与秦王两股权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六月初四,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一夕之间,乾坤窜改,血溅玄武门。
离奴蜷在被子里睡着了,呼吸当中,鼻涕起泡。
积雪非常丰富,踏着咯吱咯吱作响,元曜一边想着苦衷一边走,不知不觉竟踢到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桑乐望着全安的尸身,嘴角的嘲笑消逝,眼中逐步充满了发急。毒死全安,固然封住了她的嘴,但是太子府高低人多眼杂,这尸身又能瞒过谁?一旦清查起为何凌霄庵的女尼被她毒死,她叛变秦王的事情还是会被翻出来,秦王对玄武门相干的人毫不会心慈手软,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长孙姐姐,只要复仇,我才气欢愉。”桑乐喃喃道。
桑乐笑了笑,回身而去,如一片飘飞的桑叶。
元曜心中一暖,道:“离奴老弟,想不到你竟因为担忧小生而喝了苦药,还冻了一早晨……”
“哐荡荡——”酒囊上已经挂了一堆安乐佛牌了。——每次,桑乐去凌霄庵,除了出售秦王给太子,就是给秦王妃求安乐了。
瞥见窃国仇敌父子反目,兄弟相残,桑乐的仇恨获得了一丝安抚。但是,仇恨得以安抚之余,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惊骇。她多次给前太子通风报信,出售秦王。现在,秦王正清肃前太子翅膀,如果东窗事发,她就没命了。没命了,就没法持续报仇血恨了。
太子妃、阿元大惊失容。
元曜给离奴请大夫、抓药、熬药,繁忙了一下午,都忘了去买毕罗作晚餐。
凌霄庵内,桑乐悄悄地站在一棵桑树下,她身穿一袭烟波绿华服,戴着半透明幕篱。
离奴老弟还在中暑,它拖着病体能跑去那里?会不会出甚么事了?
秦王妃走后,桑乐翻出一个大木箱子,木箱子里放着一只陈腐的酒囊。桑乐拿出明天在凌霄庵里求来的佛牌,佛牌上刻着“安乐”二字,她虔诚地把佛牌挂在酒囊上。
“是。”卫兵得令,整队开路。
元曜回到缥缈阁时,大厅里、里间中并没有离奴的踪迹,他非常迷惑,不晓得离奴跑去了那里。
“离奴老弟,你如何在后院冻僵了?”
那黑猫几近冻成冰雕,它浑身生硬,转动不得,只剩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还在转。
桑乐笑了,眼神里燃起仇恨的烈焰。
秦王妃笑道:“我们都叫观音奴,有着莫名的缘分,从瞥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亲热。相伴这些年,我早已把你当作亲人对待。桑乐,我但愿你快欢愉乐。”
一听秦王妃的病没法根治,桑乐顿时眼中阴霾密布,神不守舍。
秦王妃拉住桑乐的手,笑道:“你不要担忧,我没事的。倒是你,你也该有子嗣了,你按期去凌霄庵求子,仿佛也没有甚么用。不如,多去几个寺庙拜一拜?”
全安接过,顺势放入衣袖当中。
元曜裹紧了衣服,踏着积雪往厨房走去。
元曜拿了一块毛巾,给黑猫擦毛。
桑乐冷冷一笑,道:“不,你也顿时就不会说话了。”
桑乐回身就走。
“太子定然不会健忘夫人的恩德。”
秦王妃笑道:“我这气疾是从小就有的老弊端了,生了承乾以后,减轻了一些。气疾根治是不成能的了,只能好好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