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吃惊地张大了嘴。
白姬叮咛元曜:“轩之,去把门和窗户关上。”
最后一只胡蝶飞入经籍中时,怀秀身上已经没有了魔虫,但却还缠着一层一层透明的心线。
白姬的指缝间鲜血淋漓。
跟着白姬的手拂过怀秀的身材,元曜瞥见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小沙弥又叹了一口气,站起家来,道:“三位施主稍坐,小僧去奉茶来。”
元曜仓猝摆手,道:“不要,不要,小生才不要当和尚!”
韦彦不信,“壁画上的佛像如何能够会动,会说话?”
元曜担忧隧道:“丹阳真的去了,不会出事吧?”
元曜仓猝道:“丹阳,白姬只是开打趣,你不要当真。”
白姬以神通隐去了血迹和心脏的残片,元曜去翻开窗户和房门。
“嘻嘻。”白姬笑了。
“甚么意义?”元曜问道。
元曜将琉璃递给白姬,白姬接过琉璃的同时,拉动心线,拉出了怀秀的心脏。--那颗鲜红的,血淋淋的心脏还在突突的跳动。
前次不谨慎弄脏七彩锦斓法衣的小沙弥正在照顾怀秀,往他的嘴里灌米汤,但怀秀牙关紧闭,米汤全都溢出嘴唇,沿着脖子流在了枕头上。
元曜道:“这也是功德。竹夫人会吃人,太可骇了。”
元曜的额头上浸出了汗珠。
元曜定睛一看,发明是之前怀秀赠给白姬的《莲华经》,还是怀秀本身誊写的。
元曜笑道:“那是因为你帮了怀秀禅师。帮忙别人,是一件欢愉的事情。”
三人饮了茶,坐了一会儿,就起家告别了。
元曜松了一口气。
怀秀圆寂时八十一岁,他的弟子们火化他的尸体以后,从灰烬中获得了一颗琉璃。大师都说,这颗琉璃是这位得道高僧平生修习佛理的结晶。只要大智大慧,大彻大悟的高僧,才有一颗琉璃心。佛道中人将这颗琉璃视若珍宝,一向供奉着。
“因为竹夫人被他的心线缠住了,他的心魔已经化作‘虫’了。”白姬的手拂过怀秀的身材,道。
白姬笑了,“那么,轩之,从那边的七彩锦斓法衣上取一颗琉璃下来。”
白姬将怀秀的心脏放在手中,五指合拢,捏碎了它,笑了,“民气不如琉璃净澈,但却比琉璃暖和。”
怀秀的身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线,一层又一层,将他裹得像一个粽子。竹夫人也被缠在了怀秀的身材中。细心看去,透明的细线上爬满了虫子,密密麻麻,蠕蠕攒动。这些藐小的虫子来自怀秀的身材,它们不竭地从怀秀的眼、耳、口、鼻中涌出,覆盖在他的身材上,接收他的精气,血肉。
但愿禅师早点病愈,元曜在心中祷告。
“不管如何说,白姬你是一个好人。”
韦彦考虑了一下,竟然有些心动。
禅房中,怀秀仰天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唇色发白。他眼眶深陷,颧骨凸起,整小我几近已经瘦成了一具骷髅。他的眼睛半睁着,毫无神采,手中还紧紧地握着竹夫人。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安闲……”白姬红唇微启,念出了经、文。
怀秀禅师病愈以后,礼佛更加虔诚专注,对佛理的贯穿也更进了一层。他的身上模糊披发着琉璃般净澈的气质,言谈时字字珠玑,句句真言,流露着大聪明,大彻悟。世人都称怀秀禅师为“真佛”,很多信徒虔诚地膜拜他,聆听他的禅理,乃至有无恶不作的江洋悍贼也因为聆听了他的一番禅理而被感化,放下屠刀,皈依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