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阴阴,火伞当空,一声声蝉鸣从缥缈阁外的柳树上传来,更显夏季午后的沉寂与炎热。离奴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无精打采,对最爱偷嘴吃的香鱼干也没有了胃口。
香味吸入肺腑,韦非烟落空了知觉,在落空知觉的前一刹时,她闻声武恒爻在叫她:“意娘……”
元曜听完工作的颠末,惊得舌挢不下。意娘真的借了非烟蜜斯的“尸”返魂?她和武恒爻算是神仙眷侣,得偿夙愿了,但无辜的非烟蜜斯魂无所寄,未免太不幸了。
元曜转头望去,一只五色华羽,眼纹如火焰的鸟儿飞进了缥缈阁,它的脖颈上系着一枚小铃铛。
月光中,伏在元曜床头,并用爪子拍元曜的脸的东西现出了身形,竟是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老虎体型健硕,双目如灯,口中喷着腥膻的热气,让民气寒。
老虎两眼冒绿光:“你如何帮我?”
最后的怪事,产生在韦非烟出阁前的第七天。
“这是朱盘鸟,是毕至公子的宠鸟,必定又是陶五公子肇事了。”
暖春四月,花满长安城时,韦家蜜斯出阁,嫁给了骠骑大将军武恒爻。小墨客幽居缥缈阁,并不晓得这个动静。
“小生带你去缥缈阁找白姬,她必然会有体例。”
老虎哭得更悲伤了,泪眼婆娑,“我不是变成了帝乙,而是灵魂寄在了它的身上。事情提及来,话就长了。我有点怕黑,元公子你先将灯点上,我们秉烛夜谈好了。”
“啊啊--”
俄然,一团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轻击他的脸。元曜觉得是蚊子,用手去拂,手一下子拍在一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上。
元曜的打盹早已吓飞到九霄云外,手掌上的温软触感奉告他,面前的庞然大物是一只植物。
从韦彦口中得知韦非烟嫁的人是武恒爻时,元曜没出处地感觉不当,继而心中发悚。他还记得,春季时,红衣白骨的意娘从缥缈阁中买去了返魂香。百鬼夜行之夜,他和白姬在丰安坊的武家别院中,瞥见武恒爻与意娘缠绵恩爱。武恒爻决意与意娘以返魂香再续前缘,长相厮守,他又如何会俄然娶了韦非烟?
元曜担忧彩鸟带倒了玉器和古玩,拿着鸡毛掸子想去撵,被离奴一把拦住,“返来,你打它做甚么?那是给仆人送信的。”
老虎堕泪,哭道:“父亲大人最恨怪力乱神的事情,我如果去处他说,他必然会乱棍打死我。至于娘亲,蒲月中,我早晨跑去诉过一次苦,才刚开口,就把她吓晕了。第二天,她就病得卧床不起,一个劲地说家里闹虎妖,叫了好些和尚来念佛,羽士来画符。呜呜,我再也不敢惊吓她了!”。
“哼!”老虎冷哼一声,道:“就算当一辈子老虎,我也不会向他说。元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兄妹从小就是死仇家,相互看相互的笑话,他如果晓得我变成了老虎,必然会笑掉大牙,我就一辈子也没法昂首做人了!呜呜……”
“给白姬送信的?飞鸟传书么?这是甚么鸟?小生向来没有见过这类鸟。”
元曜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床、上,手舞足蹈地挣扎,“好说,好说,非烟蜜斯,你先放开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