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道:“有劳了。”
离奴欢乐地堕泪,道:“玳瑁,你公然还是在乎我的,哥哥我真欢畅。不过,我还是决定和仆人、书白痴一起去阎浮图,我们说好了同生共死,同进同退。连书白痴这类怯懦鬼都决定去了,我如何能畏缩不去?”
白姬道:“鬼王借我引魂灯,我三个月内不在平康坊卖咒符。”
离奴担忧隧道:“离奴的意义是越往里走,狱鬼不但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残暴,只怕难以脱身。”
第二天早晨,无星无月,阴风阵阵。
白姬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有大堆大堆的狰狞人脸逼近,地上有无数或青面獠牙,或身躯残破的狱鬼涌来,他们不竭地从远处走来,包抄了逼近的白姬、元曜、离奴。
元曜从怀里摸出荷包,解开束绳,抓了一把玉屑,但是他的手一向在颤抖,玉屑总从指缝中漏下,只好干脆抓着荷包,将玉屑全数撒出去。
白姬笑道:“在平康坊中少卖一张咒符,我倒不会饿死,只是有很多人会枉死。”
白姬又将一只孔雀紫的绸缎荷包递给元曜,道:“这是夜光水母爱吃的玉屑。轩之也拿着,到时候有效。”
借着夜光水母的光芒望去,元曜瞥见了一张张狰狞扭曲的人脸,有的皮开肉烂,有的七窍冒烟。这些人脸没有身材,它们高耸地闪现在无尽的黑暗中,瞪着白姬、元曜、离奴。
白姬笑道:“大抵味被这些狱鬼吃掉,然后变成它们中的一个,没有思惟,没有灵魂,没有宿世,没有来世,有的只是无尽无涯的痛苦和惊骇。”
离奴停在一处山岩上,喷出一团碧幽幽的火,逼退了围涌而来的一堆狱鬼。
“小生前次说想娶一个勤奋仁慈的女人,厥后又想了想,感觉这个女人懒一点儿也没干系……小生勤奋一点儿,应当能够照顾她……”
离奴道:“仆人,如果走到无间天国,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元曜伸手接过。琉璃小瓮看着不大,但非常沉重。元曜不得不把手链、佛珠、桃木剑,《金刚经》都放下,只拿着琉璃小瓮。
“甚么客人?值得你冒这么大的伤害?”
离奴一个跃起,驮着白姬、元曜躲过了这一袭。但是,不幸的是,巨蛇掠过的刹时,蛇身上的一张人脸张口咬住了元曜的左脚,将他拖了下来。
白姬伸脱手,纸人停在她的掌心。纸人“腾”的燃起一团火,烧化成灰了。
元曜很活力,但又不敢发作,只好放动手里的抹布,想等她们走了以后再擦地板。
第二天,落日近傍晚,元曜正在擦地板,有人来敲缥缈阁的大门。元曜放下擦地板的抹布,奔去开门。
元曜咽了一口唾沫,道:“小生有一句遗言,想先说了。”
白姬笑眯眯地打断元曜,“轩之不要活力,我们先游天国解闷吧。”
玉屑的光芒消逝的顷刻,元曜瞥见了奇异的一幕,嘴巴不由得张大。
玳瑁吼道:“在青楼乐坊中少卖一张咒符,你会饿死吗?”
玳瑁猫道:“鬼王但愿,你不要再在平康坊货卖咒符了。”
元曜的声音,小得只要他本身才气闻声。
夜光中,很多鬼在荒漠行走,他们的手上长着铁爪,一遇见了,就相互抓掴对方。他们被抓得皮肤尽烂,血肉恍惚。血流尽后,倒地而卧。但是,冷风一吹,他们的皮肉又长出来了,无缺如新。他们又站起来,向前走去,一遇见对方,又开端相互厮打。周而复始,不竭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