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大珍珠丢进秘色荷花盏里,秘色荷花盏晃了晃身子,黄金弹丸和大珍珠碰撞,收回动听的声音。
朱剥铁道:“萤火虫还要吃水食?!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我捉它们是来当灯火用的,不是来败家的!”
缥缈阁。
秘色荷花盏很不欢畅,却又不敢出声反对,它在元曜手中挣扎,仿佛不想回堆栈。
朱陈氏隔着帘子在里间道:“别提你捉的那笼萤火虫!你抠得连萤火虫也舍不得喂水食,早就死了一大半。用它照物,伸脱手,连有几根手指都看不清楚。”
白姬、元曜走进蚨羽居时,朱剥铁正唾沫横飞地怒斥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伴计。本来,昨晚小伴计清算东西时点了油灯,灯油少了一钱半,被朱剥铁发明了。
白姬伸手拿起茶杯,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快速松开手,瓷杯掉在地上,“啪嗒”一声,摔碎了。
气候酷热,离奴筹算给白姬晾一杯凉茶消暑。白姬比来从堆栈里翻出了这只秘色荷花盏,因为夏天与荷花应景,筹算用一个夏天。但是,这只秘色荷花盏脾气倨傲,脾气不好,白姬在的时候它不敢发作,白姬不在时,它不是嫌水太烫,就是嫌水太冷,或者嫌茶叶不是上品,老是不肯好好地被装茶。离奴气得几主要砸掉它,都被元曜给劝住了。
朱陈氏气结。
元曜坐在白姬劈面,嘴角抽搐了一下。
朱剥铁把白姬、元曜让进里间,叮咛王元宝去泡茶。
王元宝领命要去,朱剥铁拉住他,抬高声音,秘音不传六耳:“放一片茶叶,别放多了。”
秘色荷花盏把黄金弹丸丢进本身的盏里,摇摆了几下,还是不高兴。
就在这时,秘色荷花盏撒腿从里间跑了出来。
黑猫愣了一下,竖耳聆听,秘色荷花盏趁机摆脱,撒腿朝内里跑去。
白姬哈腰拾起秘色荷花盏,笑道:“茶盏如何掉在地上了?幸亏没有破坏。轩之,这只荷花盏太调皮,我不消了,把它放进堆栈里去吧。”
朱剥铁看得目炫狼籍,想趁机挑一件最值钱的宝贝,但是却又不晓得哪一件宝贝最值钱。他昂首四望,心念电转,非常忧?,只恨不得把统统的宝贝都带走。
白姬笑了笑,道:“缥缈阁别的没有,宝贝倒是很多。请朱掌柜去缥缈阁随便挑一样,作为我的补偿。”
小黑猫坐在青玉案上,身上的黑毛半湿不干,它气鼓鼓地望着一只越窑秘色瓷荷花盏。
白姬眼尖,瞥见秘色荷花盏没头没脑地跑出来,一个回身,用鲛绡披帛罩住了它。
白姬笑了,同意了,也不挑丝绸做新衣了,带朱剥铁、元曜回缥缈阁了。
朱剥铁望着地上的瓷杯碎片,唉声感喟:“真是太败家了!这个杯子还能够供我朱家用七代人呢。白姬女人,你摔了我的宝贝,可得赔我。”
因为朱剥铁太鄙吝,留不住伴计,蚨羽居里常常流水般地换人,大部分时候只要朱剥铁和他老婆朱陈氏打理店铺。朱陈氏也看不惯朱剥铁的抠门儿,经常劝他,但劝了几十年,也没甚么用。
白姬闲来无事,又想做一件风凉的新衣,就带元曜一起去蚨羽居,筹算看看有甚么合心的丝绸。
小通看着悲伤的秘色荷花盏,感觉它有些不幸,道:“好吧。我去尝尝。”
不一会儿,朱剥铁亲身端着两杯茶上来了。他将两个素瓷杯子别离放在白姬、元曜面前:“两位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