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总之,没几天安生日子了,拼集着活吧。”
明天,光臧和狮火竟然从天而降,掉到了缥缈阁的院子里,这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狮火插嘴道:“看吧,国师,我就说了不关姑姑的事,必然都是五哥那胡涂胡涂的家伙干的功德!”
元曜非常猎奇,道:“如果能够的话,小生情愿开开眼界,一睹神物。”
元曜一惊,仓猝掏了掏耳朵,道:“小生没听错吧?大春季的,高山上的积雪都还没化,哪儿来的大水啊?”
就在这时,天上掉下来一人一兽,滚倒在草地上。那人仓猝站起来,倒是一个穿戴紫金华袍的羽士。那兽眼如铜铃,鬃毛飞扬,仿佛一只气度轩昂的雄狮。
白姬问道:“国师不看一眼玉方舟吗?”
白姬却俄然笑了,她袅袅行了一礼,道:“本来是国师台端光临,您派人递个帖子,我必然烹茶煮酒,伏地恭候,您何必俄然从天而降,破我结界?叫人瞥见了,还说我用心躲着国师呢。”
“停下。轩之,能够展开眼睛了。”白姬的声声响起。
白姬笑道:“敢问国师有何见教?”
光臧哼了一声,道:“龙妖,你把缥缈阁藏得深,本国师若不破结界,哪能得来?”
白姬红唇微挑,笑道:“在缥缈阁的……三楼。”
元曜在白姬劈面坐下,他非常猎奇玉方舟的事情,一边喝茶,一边问道:“白姬,玉方舟是甚么?”
“瞧轩之这话说的,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话也得一句一句的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得从古蜀国提及,古蜀国有一个镇国之宝叫玉方舟……”
元曜为了躲离奴,逃到了后院。
光臧一抬手,道:“不必了。本国师没表情喝茶,就站在这里说几句话。”
光臧是李淳风的弟子,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更善于降妖伏魔,颇得武皇宠任,现任大唐国师。狮火是一只狻猊,它是白姬的九个侄子之一,一向跟着光臧修行,被武皇封为护国神兽。光臧跟白姬有多年恩仇,是朋友仇家,白姬一向用结界防着光臧,不让他找到缥缈阁。
一只黑猫吃紧忙忙飞奔而来,惊嚎道:“仆人,不好了!见了鬼了,大厅的墙壁无缘无端都裂开了!”
元曜在青玉案另一边坐下,疏忽离奴将近杀死他的目光,喝了一口茶,问道:“白姬,你刚才的话是甚么意义啊,听起来让人感觉不安。”
白姬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国师既然来了,就出去喝杯茶吧。离奴,去烧水烹茶。”
白姬道:“本来都死光临头了,不想轩之最后几天都过不好,不筹算跟轩之说。既然轩之问了,那我就说了吧。轩之,这个天下快没了,一场大大水会澎湃而来,不但长安、洛阳会被淹没,东到扶桑,西到波斯,北到突厥,南到天竺,都会被这场滔天大水淹没,没有谁活得了。”
黑猫惊道:“仆人,离奴说的是扣书白痴的人为,没说扣离奴的!”
“轩之也坐下一起喝茶吃点心吧。”白姬笑道。
元曜心中一凛,三楼?!阿谁不存在的三楼,元曜从没有去过,白姬也一向不准他去的诡异三楼。
在元曜看来,一人一妖的斗法一触即发。
里间内,蝶戏牡丹屏风旁,一身白衣的女子正坐在青玉案边如有所思地喝茶,一只满身湿漉漉的黑猫伏在地上哭诉道:“仆人啊,您是不晓得,这日子没法过了!您分开的这几天,书白痴一天到晚都偷懒不干活,整天木头人儿似得杵在那儿看他那狗屁书,碗里的芋头戳一下还动一下呢,他连戳都戳不动。好不轻易让他去干点儿活儿吧,一转头他就没影儿了。如果不是离奴任劳任怨,一天吃得比猫少,干得比狗多,缥缈阁真是撑不下去了!您看,连下雨离奴都不健忘干活儿,连猫毛都淋湿了。那书白痴却连小我影都不见,不晓得跑哪儿偷懒去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