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闻言,立即绷直了身子,听正元帝的声音道,“朕罚你,从户部提举升为门下省给事中,本日便行。”
李炎站着,闻言却半天没回话。
他也不晓得该回甚么。
“禀陛下, 昨夜沈提举率五百兵丁突入了公主在万年县的庄子,仗着征粮诏, 直接抢走了三万石粮食。”
一来,天然是针对二皇子。
正元帝捏着案桌一角,浑身都绷了起来,声音出口,话极慢,又极稳。
众官员听得神采顿时就变了,二皇子当时就怔住了,愣愣地看向正元帝。
沈孝但是他汲引上来的,换句话说,这是千里马和伯乐的恩典。可现在环境稍有不对,二哥竟然恨不得将千里马给宰了。
朱紫官袍仿佛有预谋普通,齐声道,“崔侍郎说的是。”
崔进之这一番话响铛铛地砸在地上,含元殿内静了半晌,连呼吸都听不到了。绝对的沉寂中,李述坐在圆凳上垂着眼,一句话都不说。
“崔进之,你是平阳的驸马,平阳受了委曲,论理你是该说几句话。那你说,沈孝纵兵抢粮,要如何惩办?”
他们失势太久了,瞧不起豪门。顺带着……连豪门背后站着的天子也瞧不起了。
李炎道,“沈孝纵兵劫夺,欺辱平阳,胆小包天,其罪可诛。儿臣觉得崔侍郎说的对,沈孝天然是要罚的,罢了官还不敷,该当放逐去边塞,好让他完整获得经验。”
“另有,沈孝仕进不过三个月就做出如此荒唐事情,他但是新科状元,可同榜的榜眼探花却都做出了不小政绩。微臣觉得,沈大人如许的豪门后辈,怕是不宜在朝中为官。”
寂静了很久,正元帝才开口,还是不动声色,声音沉沉,看不出来任何情感。
李炎忙抬起眼,看了一眼正元帝,收回目光时,他看到殿中跪着的沈孝俄然转过甚来,皱眉盯着他,他眼中似要表达出千万种意义,但都没法传达,落在李炎眼中,便只得了一个警告的意味。
正元帝道,“沈孝弹劾你,弹劾的句句都在理,他是为了关中百姓征粮,为了朕征粮。可你是为了甚么在违背?”
皇上想冲要击世家,但是太子却一定这么想。想保住百年恩荣不灭,世家紧紧地抱住了太子的大腿,簇拥在太子四周,把太子捧得与天比邻。
崔进之一石三鸟,运营的清清楚楚。
昨夜崔进之没能禁止沈孝抢粮, 长久的气愤过后, 他很快就省了过来――正如李陈述的,沈孝敢抢粮,可三万石粮食怕他不好消化,最后还得吐出来!
“沈孝听旨,你纵兵抢粮,罪不成免,论例该罚。”
现在场上,太子与二皇子谁赢谁输,几近已成定局。
崔进之展眼望向李炎身后的户部尚书,眉眼带刀, “想必是户部尚书给沈大人拨的兵,是不是?”
昔年纵横军中的崔家被正元帝狠狠地压了下来,这是正元帝赢了。
“平阳听旨。朕的征粮诏颁下去有两个多月了,沈孝捧着征粮诏在你府上求见了不是一天两天,可你呢……”
沈孝本来就是他用来做祭品的。
沈孝敢抢,他崔进之就敢弹劾。不但是他一小我要弹劾,更要纠集太子麾下的官员一起弹劾。弹劾的也不但仅是沈孝,更是沈孝背后的二皇子。